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昭嬑從混沌中醒來,耳裡聽到母親驚喜的聲音:“謝天謝地,我的妱妱總算退燒了。”
“殿下的寶刀果然有用。”
她迷迷糊糊喊了一聲娘親,腦袋又是一沉,又昏睡了過去。
女醫官為沈昭嬑取了針,程子安隔著薄帕為沈昭嬑把了把脈:“脈象平穩了許多,已經沒有大礙了。”
柳心瑤喜極而泣。
沈岐緊繃的心弦也不禁放鬆下來,目光落在妱妱枕間的寶刀上,又想到坐在外間,至今還沒離開的齊王殿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柳心瑤引著程子安去隔間開藥方。
程子安寫好藥方,吹了吹,遞給了柳心瑤:“大姑娘這次是突發心悸之症,病勢洶洶,十分凶險,雖然脫離了危險,但大小姐心神俱損,身心皆傷,需要放寬心,好好調養,切不可再受刺激,一旦落下了病根,以後還有發作的可能。”
柳心瑤連忙接過藥方,對程子安充滿了感激:“這次真是多虧了程大夫,不然我的妱妱……”她不由紅了眼眶,連喉嚨也哽咽了起來,“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感謝您。”
程子安搖搖頭:“我也是奉命行事,大夫人要謝就謝我家殿下吧!”他接著又道,“這種突發的心悸之症,又被稱之為暴疾,猝疾,尋常大夫人連治也不敢治,便是醫術不錯的太醫也不會輕易出手,其實我也沒有把握能治好沈大姑娘,如果不是我家殿下,也不會全力出手。”
太醫和大夫都查出了病因,因為沒有把握,不敢全力施治,對沈大小姐的病情,隻能起到一些緩和的作用,沈大小姐能熬到他過來,是太醫們的藥起了作用。
柳心瑤臉色一白,暴疾和猝疾一聽就知道是暴斃和猝死的病。
程子安見她被嚇得不輕,連忙道:“夫人且安心,大小姐已經脫離了危險,損傷的身子,很快就能調養過來。”
柳心瑤對程子安又是千恩萬謝,隨後喊來趙嬤嬤,讓趙嬤嬤親自去抓藥。
程子安到了外間,向齊雍說了沈昭嬑的情況。
齊雍嗯了一聲,沈昭嬑脫險了,他也不好再繼續留在鎮北侯府內院,隻是臨走前不能再看看她……
沒有親眼見到她沒事,總不能安心。
吳嬤嬤扶著滿麵疲憊的老夫人從西次間出來,看到齊王殿下還在外間,駭然地抓緊了吳嬤嬤的手。
與程子安說話的齊雍驀地抬頭,目光看向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渾身汗毛直豎,仿佛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盯住了一般,連手都抖了起來。
她連忙推開吳嬤嬤,上前行禮:“老身見過齊王殿下。”接著又感激道,“多虧了殿下和程大夫,我們家昭姐兒才能轉危為安。”
“老夫人客氣了!”
齊雍定定地看著老夫人,話鋒一頓道:“畢竟,大姑娘的病症,也是因孤而起,如果大姑娘有什麼三長兩短,孤也難辭其咎,不定外麵還要傳出,大姑娘叫外男毀了名節,令家中蒙羞,無顏麵對長輩,在羞愧之下病逝。”
傳言中那個毀了沈昭嬑名節的外男,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