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二夫人這事乾得屬實沒有頭腦。
這跟齊王殿下沾上的事也敢摻和。
……
確定女兒沒事後,沈岐終於想起了一直待在內院沒走的齊王殿下。
齊雍背手站在窗邊,看著窗外被白雪覆蓋的榆樹老枝盤虯,幾乎可以想象榆樹新葉,綠蓋如雲,宛如傘蓋,沈昭嬑搬來榻椅,靠在榻上看書憩息的畫麵。
沈岐連忙上前。
齊雍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目光直直看向沈岐。
森森冷意從背脊竄起,沈岐渾身僵直,齊王殿下的眼底紅血絲密結,一片猩紅,看他的目光,就像盯住獵物的凶獸,噬血又殘酷……
這種凶殘的眼神……沈岐一點也不陌生。
之前有一次,武寧侯來了侯府,殿下突然造訪,在宴息處頂開刀鞘時,看人的眼神同現在如出一轍。
齊王殿下犯了髓海之疾!
冷汗一下冒了出來,沈岐硬著頭皮上前對齊王殿下道謝。
齊雍抬手低頭,用力嗅了嗅手上的香珠,清涼的香味一直衝進鼻間,渾沌的大腦頓時一清。
他猛然閉上雙眼,再睜開時,雙眼已經恢複了清明。
太醫說髓海不寧之症,身心壓力愈大,精神愈加緊繃,情緒愈加壓抑,不得宣泄,便會發作此症。
他已經很久沒有犯過髓海疼痛:“我方才走神了。”
“殿下也是為了我們家的事奔波勞神……”沈岐對齊王殿下千恩萬謝,客客氣氣地將齊王殿下引去了前院。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齊雍覺著沈岐對似乎不如從前恭敬,還隱隱帶了一絲防備。
齊雍笑了,抬手低頭嗅了嗅了手腕上的香珠,意味深長道:“我又救了令千金一次呢,沈侯!”
沈岐連身體都緊繃了起來,生怕殿下會來一句,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齊雍笑容一淡,語氣有些意味不明:“這樣看來,令千金還真是多災多難。”
沈岐如何聽不出來,齊王殿下是在暗指他保護不了女兒,雖然鎮北侯府的家事還輪不到齊王殿下一個外人來指摘,可他實在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妱妱心神受損,身心俱傷,突發了心悸之症,這一天一夜的凶險畫麵還曆曆在目,如果不是齊王殿下及時帶程子安過來,妱妱恐怕已經……
就像當初在浮玉山,妱妱駟馬失控,如果不是齊王殿下路過救下了妱妱,妱妱也不知道會怎樣?!
心瑤說得對,他做不好兒子,也做不到一個好父親。
沈岐心中苦澀,隻好道:“讓殿下見笑了。”
“沈三爺到我府上時,我前腳剛從宮裡回來,這才能及時帶程子安過來,”齊雍揉了一下脹痛的額角,“不是每一次都能這樣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