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寧侯掀掀眼:“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武寧侯一陣語塞,吱唔著道:“想讓父親拿個主意,兩家到底也是多年交情,是不是該了過去瞧瞧?”
“你也知道兩家也是多年交情,你做事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這茬?”老武寧侯一生氣,喉嚨就忍不住發癢,撕心裂肺地咳了好一陣,這才緩過來,“現在仇都結下了,還拿什麼主意?!”
武寧侯臉色變了變:“這、沒這麼嚴……”
“不要把彆人當傻子,”武寧侯接過婆子遞來的熱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喉嚨才好受一些,“沈岐隻怕已經恨上了武寧侯府。”
武寧侯心裡有些不安:“那五兵營營衛指揮僉事……”
“多半黃了,”老武寧侯喉嚨又是一癢,他用力憋著咳嗽,一張老臉都憋得通紅,“康郡王都說了,這事錯在武寧侯府,所有與流言有關的人都受了責罰,沒道理武寧侯府會安然無事。”
昨兒在宮裡,皇上沒處置武寧侯府,是因嚴格來說,武寧侯府隻是袖手旁觀,並沒有明麵上的錯處。
這也不代表武寧侯府能全身而退。
武寧侯悔得腸子都綠了,萬萬沒想到機關算儘,最後卻是兩手空空:“我哪裡知道,救了沈昭嬑的人會是齊王殿下?”
“是不是齊王殿下不重要,”老武寧侯憋著咳嗽,艱難地開口,“重要的是,這事你就不該做。”
武寧侯不覺著自己做錯了:“沈岐是幫著打通了尤大人那邊的路子,可兵部這頭也不是萬無一失,我也不能坐以待斃,李翰林突然被翰林院辭退,連累了明霽的名聲,說好了,明年散館之後,就讓明霽補了戶部主事的缺,我也是為了明霽的前程。”
“流言不是我們家放出去的,我們家頂多就是沒在流言傳出來的時候站出來澄清罷,這事怎麼就成了我們家的錯?”
雖然,武寧侯府也在暗地裡推波助瀾了一把。
可武寧侯府也不是主謀。
老武寧侯跟著他說不清楚,憋不住咳意,用力地咳了起來,也不想多說了,擺擺手讓他走。
武寧侯不想走:“父親,現在怎麼辦?”
老武寧侯一口氣提不上來,險點背過氣去,也不知道他是造的什麼孽:“你彆問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也沒多少日子,以後怎麼樣,我也管不著,滾滾滾,彆到我跟前來礙眼,看見你就煩。”
武寧侯被父親攆狗一樣攆走了,他是不想走,可是見父親咳得撕心裂肺,好像再多咳一下,就要背過氣去,他也不敢不走……
武寧侯心事重重地走出院子,就見蘇明霽披著灰鼠皮的鬥篷,急色匆匆,快步向他走來。
他眉頭一皺,正要詢問,蘇明霽就已經急聲道:“父親,聽說昭嬑突發了病症,不知道要不要緊?我同父親一起過去看看吧!如果不是我,昭嬑也不會名聲受損,更不會傳出那些荒唐的流言,我們兩家交好多年,親事不成仁義在……”
聽說沈昭嬑病得很重,他心裡實在太擔心,在得知父親回到家中,就立馬過來尋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