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微熱。
積壓在心底的委屈、恐懼、無助翻江倒海般,在心底呼嘯著狂湧。
“齊雍!我難受!”她鼻頭一酸,哽咽喚他。
齊雍蹙眉,正要問她哪裡不舒服……
沈昭嬑淚盈於眶,朦朧的目光看著他,聲音哽咽:“我不要陪葬……”
有那麼一瞬間,齊雍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陪葬?這是人話嗎?
大周朝自立國始,就取消了隨葬製。
正要問她這是什麼意思,哪知剛剛還哭得可憐巴巴的小女娘,忽一下從床榻上坐起,撲過來揪住他胸前的衣襟。
“我都疼死了,疼得肝腸寸斷,都快要死了,你還掐我的脖頸,”她滿臉委屈,拔高了聲量凶巴巴的,大聲控訴他,“還說要擰斷我的脖子!”
“要把我就地格殺!”
“你憑什麼這麼欺負我?”
“齊雍,你這個混蛋,你總欺負我,總是喜歡欺負我……”
她瞪圓了眼睛,又嬌又凶的樣子,因為知道是夢,所以沈昭嬑沒了顧及,可以儘情凶他。
齊雍額頭開始冒汗,總覺著現在最好不要驚醒她……
“你說!”沈昭嬑揪著他的衣襟,用力晃了晃了他,質問他,“你心中的那個白月光到底是誰?”
白月光?什麼白月光?齊雍被問得一懵,他什麼時候有個白月光,他自己怎麼不知道?就算真有那麼個人,那也是她啊!
正妃之位都許給她了。
怎麼還問這個?
沈昭嬑看著齊雍,眼眶漸漸紅了:“齊雍,你個渾蛋,我討厭你,以後再也不要理你,你走,以後不許你來我的夢裡!不許你來!你不許來了!”
齊雍原是不想驚醒她,所以一直不說話,可見她委屈得直掉淚,隻好將她按到胸前:“我心裡惦記的人,不是你嗎?改天讓程子安給你做些蛇膽油,你多擦擦眼睛,這麼愛哭,把眼睛哭壞了怎麼辦!”
沈昭嬑意識不清,本來還病著,凶了一陣子,便覺著身上乏得厲害,腦子裡渾渾噩噩的,之前說過什麼,做過什麼,轉眼就拋之腦後,她靠齊雍懷裡,打了一個嗬欠,閉上就睡。
“齊雍!”她無意識嘟嚷。
齊雍低頭看她。
沈昭嬑好像夢囈:“有點冷!”
齊雍將她放到枕間,為她蓋好被褥,沈昭嬑長睫輕顫,心裡似有暖流淌過,無比的踏實,她彎了彎嘴角,沉沉睡去。
沈昭嬑睡得踏實安穩。
當她再睜開雙眼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躺在暖烘烘的被窩裡頭,昨天晚上的夢境浮現在腦海裡。
她竟然夢到自己凶了齊雍。
齊雍還好脾氣的,一動不動任由她凶。
沈昭嬑拍了拍額頭,好像還夢到……腦袋空白了一陣,她蹙起眉,絞儘腦汁地想,終於想到了,她似乎還問了齊雍,心裡的白月光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