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半天也冷靜下不來。
沈昭嬑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迅速回房換了一身衣裳,要去主院看母親。
到鬥室門口,紅藥取了一頂銀刻絲蓮花紋鬥篷,披在大小姐肩頭,又為她係一條火狐毛的圍脖,這還是之前吉泰莊派人送來的皮子,紅苓和紅芝見皮子水滑光潤,先給小姐做了幾條毛圍脖。
沈昭嬑匆忙趕到了主院,一進屋,就看到爹爹引著身背藥箱的大夫,滿臉喜色地從內室出來。
正是侯府用老的楊大夫。
她連迎過去,對楊大夫行了一個見麵禮,連忙問父親:“爹爹,娘的身體怎麼樣?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暈倒?”
見她麵頰泛紅,額頭和鼻尖都冒了細汗,是匆忙趕來的,沈岐連忙安撫:“妱妱,你先彆急,楊大夫方才為你母親診了脈,你母親她沒事,她隻是呃,”
他一隻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頂著女兒越來越擔憂的眼神,隻好道,“你母親她……咳,你彆擔心,是好事,”一邊說著,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掩不住了,“你還是自己進去問她吧,我先帶楊大夫出去開方……”
妻子突然暈倒了,沈岐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連忙命人去請太醫。
恰在這時,楊大夫進府為沈青詞複診完了,正要出府,趙嬤嬤得了消息,就把楊大夫請到了大房。
沈昭嬑茫然地看著爹爹,母親若是真沒事,爹爹為何不直說,為何要遮遮掩掩地……未免太奇怪了。
她正要繼續詢問,沈岐已經領著楊大夫人去了側間。
沈昭嬑擔心母親,連忙挑簾進屋,母親披頭散發地靠在艾綠色的迎枕上,臉色還有些蒼白,巧屏正在服侍她喝水。
見沈昭嬑過來了,柳心瑤露出笑容來:“妱妱來了!”
巧屏搬了杌,放在床榻邊上,沈昭嬑走過去,坐在小杌上:“……您的身體有沒有好些?怎麼會突然暈倒?”
柳心瑤蒼白的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紅暈,她目光有些閃爍,吱唔著……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女兒說……
她畢竟都三十二了,妱妱也已經及笄了,馬上就能嫁人,便有些難為情。
幸好這時,趙嬤嬤樂嗬嗬地端了一碗雞湯進屋:“大夫人查出了喜脈,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她滿臉的喜意,“大夫人這個月的月信遲了好些天,也怪我,隻當大夫人近來太過操勞,一時沒往這上麵想。”
侯爺沒有妾室通房,大房隻一雙兒女,也太單薄了些,早些年,大夫人也請太醫診過,太醫隻說大夫人身體沒有問題,要忌憂思、少操勞、多休養,不必刻意強求,緣分到了,孩子自然會有……
大夫人不肯死心,各種生子的藥方偏方也吃過不少。
後來侯爺發現了這事,就不允大夫人再折騰自己的身體,大夫人才漸漸歇了這心思,這麼多年下來,也一直沒個音訊。
大夫人畢竟也不年輕,她一時沒想到這茬。
一想到這段時間家裡一下出了這麼多事,大夫人既是操心,又是勞神……趙嬤嬤不由驚了一身冷汗,虧得大夫人剛強,這才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