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忍不住暗暗咬牙:“殿下這邊請”
先把人引去宴息室,省得這廝眼睛不老實,總往妱妱身上瞟去,還以為自己沒瞧見,自以為做得隱秘,也不想想,誰還不是過來人呢?
就這點伎倆,那都是他當年剩下的。
齊雍笑著點頭,同沈岐一道出了門,隻是臨行前,目光忍不住看向了沈昭嬑,她眉眼低垂,站在母親身邊怕沈岐發現了端倪,隻這一眼,齊雍就立馬收回目光,搞得自己做賊心虛,倒真是個賊一般。
他惦記沈岐的嫡長女,在沈岐心中怕也成了賊子。
這次沈岐待的態度,雖然一如既往的恭敬,態度已經不如之前親近了。
眼見齊雍出了門,沈昭嬑緊握的雙手慢慢鬆開了。
在爹娘的眼皮子底下見齊雍,總覺著有些心虛。
齊王殿下幫了他們家許多,柳心瑤對齊王殿下的印象很好:“外麵都說,殿下暴戾恣睢,殺人如麻,是一個毫無人性的活閻王,”她忍不住搖搖頭,“我們家同殿下往來了許次,殿下龍章鳳函,風采峭整,性子雖然冷了一些,待人卻很和善,也不擺架子。”
想到妱妱險些叫外麵的流言禍害了,她對齊雍殿下不禁有些同情,好好的一個人,都叫人傳出了什麼樣。
“流言真是害人不淺。”
沈昭嬑心道,那是你沒見齊雍殺人時的模樣,見過了就說不出這樣的話。
齊雍暴戾恣睢的名聲,是一點也不摻假。
畢竟是親王,柳心瑤也不好再多說了:“殿下帶了獵鹿過來,要在府裡用膳,中午就安排一席鹿宴,我先去大廚房準備著。”
沈昭嬑搖頭:“還是我去吧,大廚房裡雜亂得很。”
母親這一胎還沒坐穩,大廚房裡殺魚宰雞,衝撞了就不好。
柳心瑤也想到這些,便沒有堅持,想著妱妱已經招待過齊王殿下許多次,齊王殿下未有不滿。
“也好,不過你大病初愈,莫要累著了。”
柳心瑤回了主院,叫人拿了香河縣三間布莊的賬冊過來。
二房想要香河縣的鋪子,理由正當,看似合理,隻是二房管了那三間鋪子許多年,指不定鋪子上會有什麼貓膩,連妱妱也覺著有些不對勁,還是多提防一些才是。
沈昭嬑回了梧秋院,換了一身暗色的衣裳,靠在炕上看了一會兒書。
直到紅蘿過來回話,說殿下送來的鹿已經處理好了,她這才帶著紅藥去了大廚房,同管事商量了菜色,盯著大廚房做鹿宴
“酥皮鹿肉盞、金錢扣鹿唇,鬆茸燴鹿肉、燜鹿腩,燒鹿筋外加一個人參鹿糜肉湯。煎、燜、炒、燉、焗、蒸都齊活了。”
“殿下喜歡炙鹿肉,便挑了最細嫩的部位切幾盤鹿肉片,串幾盤鹿肉串醃製起來。”
“做一個鹿肉鮑魚羹,作為餐前羹食。”
“還要用鹿血兌一壇屠蘇鹿血酒”
大周朝的權貴人家,有冬天吃鹿的習慣,許多人家在莊子上養了食鹿,等到冬日,殺鹿取肉,鹿皮做成阿膠,以鹿血兌酒,準備鹿席,與家人親朋同食親友往來,以鹿肉作為節禮,也是最體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