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雍連忙收了看向長廊的目光,跟著沈岐一起進了宴息室裡,鄭三守在宴息外麵,不允任何人靠近。
齊雍一進到屋裡,便雙手作揖,對沈岐行禮:“沈侯卻是不知,當初我在浮玉山見到大姑娘時,大姑娘渾身脫力,差點墜馬,旁邊就是一處山坡得知大姑娘是沈侯的嫡長女,情急之下,也顧不得男女大防,便接下了大姑娘,同大姑娘一起滾落山坡,與大姑娘有了肌膚之親。”
沈岐目光緊了緊,眼裡一片駭然。
妱妱沒同他說這個,隻說自己想殺馬脫困,後來是齊雍出手相助他聽後沒覺得不對勁,妱妱當時也確實沒事,身上除了一些磕碰的瘀傷,及一些擦傷外,也沒旁的傷,他便以為隻是有驚無險
妱妱駟馬失控那處,他後來也去看了,那處山坡不算陡峭,可山石密布,若是墜馬後,從山坡上滾下去,不死也要重傷
他又想到妱妱說的那個噩夢。
妱妱說,噩夢裡齊王殿下沒能及時救下她,她摔斷了腿,落下了病根,每到天氣寒涼之際,便疼痛難忍
一下又想到了沈青詞。
沈青詞摔斷了腿,是有碎骨,所以要落下病根,如果齊雍沒能救下妱妱,那麼妱妱很可能傷得比沈青詞更嚴重
他突然不敢想了。
齊雍見沈岐沉默不語,他把所有責任攪到自己身上,沈岐心疼女兒,想來也不會再生女兒的氣,更不會再責怪沈昭嬑了。
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
沈岐喉嚨發哽:“所以,外麵那些流言其實是”他有些說不下去了,“多謝殿下當時出手救下了妱妱”
什麼名不名節的,都比不上妱妱的安危。
齊雍低聲說:“壞了大姑娘的名節,我心中很是抱歉,原也打算隱瞞著這事,隻是,”他歎了歎氣,“那日來了侯府,聽那武寧侯世子也不是良人,心裡便一直記著這事,慢慢便上了心,這才生出了謀婚的念頭,同大姑娘沒有一點關係。”
沈岐沉默下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記得幾年前,有一位同僚家中的嫡女,在街上行走時,差點叫發狂的馬兒撞到,被路過的一位士子拉扯了一把,不慎跌進了那人懷裡,兩人有了肌膚之親,還叫許多人看見了。
這個士子是進京趕考的寒門學子,家業早就落魄了,是萬萬配不上同僚家中精心教養的嫡女。
可家裡的嫡女,在大庭廣眾之下同外男親密接觸,失了名節,同僚仍是準備了厚禮,厚著臉皮請求那落魄士子到家中提親。
那落魄士子拿喬裝相,有恃無恐,逢人便說,同僚家裡舔著臉,求著他娶家中的女兒,鬨得滿城風雨,還傳了許多不堪入耳的流言,那嫡女被鬨得沒臉見人,名聲儘喪,想著今生要嫁這樣的畜生,後來吊了脖子!
你不想娶,便不娶就算了。
家裡的嫡女毀了名節,嫁不得高門,挑一個依附的小家族,有家裡撐腰,也不能嫁不出去?
做什麼毀人名聲?
同僚家裡咽不下這口氣,告到了皇上跟前,皇上覺著那士子品行不端,取消了那士子的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