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藥心裡發緊,故作鎮定地問:“周婆婆,您這是怎麼來了?可是大夫人有什麼吩咐?”
周婆子冷得直哆嗦,同紅藥一起上了台階,走到了廊下,將傘支到外頭,一邊抖了抖雪。
“主殿那邊下山的路暫時封了,大夫人滯留在山上,寺裡安排了禪院,一切妥當,也不知何日才能下山,我跟著寺裡的武僧一起下山,取些夫人需要用的東西,順道過來看看大小姐。”
紅藥心裡一咯噔,壓低了聲量:“大小姐聽了明大師講經,有些累了,正巧到了午睡時候,便在內室的廂房裡睡下了。”
她擔心周婆子要過去看小姐,又補充道,“小姐大病初愈,今兒勞頓了一通,身子乏得厲害,小姐午睡時,覺睡得淺,奴婢守在外麵,沒敢進屋,擔心吵鬨了小姐。”
她麵上一片平靜,人卻緊張到手心裡冒了汗。
周婆子笑著點頭,想著閣樓外麵有四個侍衛守著,紅藥也隨侍在一旁……她探頭望殿裡瞧去,兩個婆子坐在火盆麵前烤火,是梧秋院持重的婆子。
周婆子放心下來:“回頭你跟大小姐說說大夫人那邊的情況,讓大小姐安心,我就不進去打擾小姐午睡了,我先去咱們落腳的小院取東西,給大夫人送去,也不好讓寺裡的武僧久等。”
紅藥斂著眼睛:“我送送你。”
周婆子擺手說不用,讓她守在閣樓裡,仔細照顧大小姐,便撐了傘,走進了漫天的雪裡。
紅藥陡然鬆了一口氣,背心出了一陣汗,被冷風一吹,就渾身發寒,等周婆子的身影見不到了,她連忙回到屋裡,繞過一排槅扇,坐到內室門口的小杌上,旁邊放著火盆,身上慢慢暖和起來。
不禁想著,大夫人怎麼突然就堵在山上了。
大小姐和齊王殿下孤男寡女一直待著,也不是辦法啊!
這時,沈昭嬑正在做夢。
她夢到有一年夏日,天氣格外嚴熱,齊雍不允她用冰,連冰飲、酥山都不讓她吃……她熱得受不住,半倚在河磨玉做的冰玉席上,身上隻穿了抹胸的紗裙,搭了一件紗衫,靠在榻上打扇。
輕薄的紗衫從香肩滑落,搭在臂彎裡,露出了削肩如玉,及胸前大片雪膚,左右房裡沒人,她也就沒管。
這時,珠簾啷當聲響。
齊雍大步走進。
沈昭嬑橫陳於榻間,瑩潤玉肌從薄衫底下透出來,粉蓮的肚兜上,繡了苞含待放荷花,那粉荷俏生生地,襯得胸口鼓囊囊的。
香肌豔態,柔媚入骨。
霎時,滿室生春。
沈昭嬑立時滿臉紅霞,慌忙拉了一下臂彎裡的衣襟:“你……你不是進宮去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她縮了縮腳,紗裙下露出一截筍玉的小腿,一對小巧尖彎的小足,陳在玉席之間,白皙細膩,竟比席上的河磨玉還要瑩潤動人,她腳趾頭曲蜷著,委婉玉豔。
沈昭嬑取了薄毯,搭在身上。
卻不防,齊雍半跪在榻前,一把握住她的小足。
蓮足精巧,細細小小的,隻夠他一掌可握。
他愛不釋手地將一隻小足,握在掌心一慢慢地撚動,滿掌的嬌香玉潤,就像握著一根嫩玉的筍子。
他嗓音嘶啞:“瘦瘦的,尖尖的,還小小的一隻,”骨肉勻稱,還格外敏感,“是不是小時候纏足了?”
聽說她小時候在沈老夫人屋裡養了三年,大周朝雖然不興纏足,但女子的腳,仍然以瘦小為美,一些大戶人家給家裡的姐兒做鞋子,通常都會小一點,輕微地頂腳,姐兒們要微微蜷著腳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