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京告禦狀的軍士,就隱在進京候賞的隊伍裡,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你現在有保皇派的支持,與顯國公府分庭抗禮,此時北伐大軍進京,你風頭大盛,倒是能壓顯國公府一頭,這時讓張禦史死諫,是最好的時機。”
“不妥,”齊雍擱下茶盞,“保皇派首先要保障皇權,其次是輔佐長佑,不好直接參與黨爭。”
手中的籌碼多了,對付顯國公府的辦法也不止一種,沒必要用這種激烈的手段。
鎮北侯府插手了軍屯一事,太後黨首先要除的就是鎮北侯府。
其次是與鎮北侯府交好的武清侯府、輔國公府。
“也對,”齊晟明白他的顧忌,微微一歎,“一旦保皇派明確了要參與黨爭,就代表保皇派要與老妖……”他扶了一下額頭,是被齊雍帶歪了,“要與太後為敵,太後黨不會善罷甘休,萬一保皇派勢弱,便隻剩你孤掌難鳴了,太後黨定要生亂。”
有定國公府牽製顯國公府,鎮北侯府、武清侯府、輔國將軍府掌控了大周朝三成兵力,加上齊雍多年來的功績,足以壓製太後黨了。
但凡這三家哪一家出了問題,就給了太後黨翻身的機會。
所以這三家不能出錯。
“定國公府和鎮北侯府要平衡五軍衙門,有他們在,五軍衙門的根基才在,輔國將軍負責皇城禁軍,武清侯府掌了神機營,正因為有他們三家,太後黨猖獗至今,亦不敢輕舉妄動,南昌那位也蟄伏不動。”
鎮北侯府最關鍵,若鎮北侯府出了問題,五軍衙門就會徹底失去掌控。
提起南昌那位成王,齊晟就有些頭疼了。
成王一脈在藩地經營數代……是現存的幾位藩王之中,對朝廷威脅最大的一位,先帝就曾命成王遷藩到南昌,有敲打的意思。
隻是成王一脈賊心不死,到了南昌也不老實,他親政之後,一連下了兩道聖諭,削減成王府衛所護衛的數量,但天高皇帝遠,又是成王自己的地盤,明麵上削減了,背地裡誰又能知道呢?
藩王輕易不能動。
成祖時期,是因為削藩才引發了叔侄相殘的慘劇,動一個成王,朝廷也不是動不了,但動了藩王的後果,以現在內憂外患的朝局,卻是承擔不起。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些弊端,都是從先帝時期就開始日積月累,久弊成患。
他登基之後,處處受太後黨的掣肘,親政也隻十年。
齊雍為了助他親政落一身惡名,因嗜殺太過,還患上了髓海之疾,這十年來,他加大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權責,令都察院和大理寺形成了一股對抗權貴的勢力,加強了對六部的掌控,這才壓製了皇太後。
想要徹底肅清朝堂,扳倒太後勢在必行。
隻有太後倒了,才能著手處理藩王的事。
齊雍淡淡道:“倒也不必憂心,軍屯一事暫時放到一旁,‘倒顯’也不急於一時,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將保皇黨及一些老勳貴們利益聯合在一起,挑起顯國公府與清流們相鬥,太後黨必敗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