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亭裡不由一靜。
陳嘉柔笑容有些勉強:“玉蟬表妹隻是隨口說說,並沒有冒犯沈大小姐的意思,你若不想玩詩令,便算了。”
武陽侯府是她的外家,常玉蟬是她的表妹,隻比她小了三天。
沈昭嬑不吃她這一套,目光幽冷:“我跳不跳舞那是我的事,由得你們置喙?”她看向了容平縣主,“這就是隆郡王府的待客之道?”
她是鎮北侯嫡長女,常玉蟬幾人拿姑月仙子同她相提並論,言語之間對她有輕慢冒犯之意,容平縣主身為主人家,卻不加以阻止,甚至冷眼旁觀,刻意縱容,是隆郡王府待客不周,有輕慢之嫌。
容平縣主臉色沉了沉:“沈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常三小姐隻是隨口一提,你若不想跳舞,也沒誰勉強你去,不過一些爭執口角,你又何必當真……搞得好像我們家刻意刁難你,還當是我隆郡王府待客不周呢……”
話裡話外,也隻提了跳舞一事,絕口不提關於姑月仙子的話,搞得好像沈昭嬑客大欺主一般。
齊若姮都要氣笑了,她挑了挑眉:“昭姐姐一支墨舞名冠京華,京裡模仿的人多了去,做什麼要拿姑月仙子說事?姑月仙子同我妱姐姐有什麼關係?你們想看昭姐姐跳舞,直說便罷,做什麼要拿姑月仙子當嚼頭,侮辱誰呢?”
容平縣主身為主家,也不好在這事上多說什麼,隻好出聲打圓場:“這隻是一個誤會,常三小姐她們這話沒有惡意,大家想看你跳舞……希望你不要介意。”
沈昭嬑卻並不理她,目光落在常玉蟬身上,眼神一片清寒,宛如梅枝上覆蓋的雪,刺人得很。
“你們口口聲聲說,姑月仙子仿模了我的舞姿,眉眼也同我長得相似……你們是親眼見過了?”
常玉蟬幾個姐兒,目光縮了縮。
姑月仙子是樂戶,身份低賤,擷芳館也不是什麼正經地方,養在閨中的姐兒們是不可能接觸到姑月仙子這樣的風塵女子……如今姑月仙子進了教坊司,更是姐兒們不能踏足的地方。
容平縣主暗道不好,連忙打岔:“不是要玩詩令嗎?不如就以梅花為……”
沈昭嬑目光冷冷一瞥,容平縣主吸了滿口的冷氣。
“聽你們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定是親見眼過的,”她一臉震驚地看向了常玉蟬幾人,好像有多不可思議一般,“天啊,你們竟、竟然去過擷芳館,怪不得你們這樣推崇姑月仙子。”
哪個大戶人家精心教養的姐兒,會去擷芳館那種不正經的地方?
傳了出去還有什麼臉見人?
“誰去擷芳館了?!”常玉蟬沉不住氣了,一下從陳嘉柔身後跳出來,衝到沈昭嬑麵前,橫眉怒眼地瞪著沈昭嬑,撥高了聲量,“沈昭嬑,你不要血口噴人。”
沈昭嬑點頭:“聽說姑月仙子之前冒犯了齊王殿下,被送去了教坊司,你們沒去過擷芳館,那一定去過教坊司。”
常玉蟬臉都黑了,其他幾個姐兒也反應過來,七嘴八舌地為自己辯解。
“你不要汙蔑我們,我們沒有去過擷芳館,更沒去過教坊司。”
“什麼姑月仙子,我們根本沒見過。”
“你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