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河那三間布莊一應賬冊,在布莊分給二房之後,就已經封存了,沒有人會去查看早已經封存的賬簿。
沈昭嬑輕笑一聲:“你們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正想著,巧屏就過來了:“大小姐,齊王殿下進府了,現下在碧水閣,請您過去一敘。”
宮裡才散朝不久,齊雍定也是剛從宮中出來。
沈昭嬑連忙去了碧水閣,走到半途,又轉腳去了大廚房,準備了一盤蓮子伏苓糕,一盅天麻鴨子湯。
滋陰潛陽,平肝潤躁,最適春季陽升氣躁。
齊雍還在看折子。
沈昭嬑進了亭子,也沒有出聲打擾他,直到他合上折子,猛然一抬頭,見沈昭嬑正坐在石亭旁喝茶。
齊雍揉了揉額頭:“讓你久等了。”
沈昭嬑看到他眼睛有些紅,倒了一碗天麻鴨子湯,放到他麵前:“先吃點東西再說。”
齊雍確實有些餓了,把一盤蓮子伏苓糕吃完了,又把天麻鴨子湯喝了一個精光,感覺連精神也飽滿了一些。
他嗓音沙啞:“鄭玉庭敲登聞鼓,我事先不知情的,等知道的時候,鄭玉庭已經去了登聞鼓院。”
“陳公甫與地方清流,一直都在暗中往來,隆盛行的案子,讓一些清流察覺了倒顯的大勢,有人鼓動鄭玉庭告禦狀,鄭玉庭還拿出了江南一帶,地方官員貪汙納垢,違法亂紀的罪證,這些罪名或大或小,零零總總,卻是十分龐大,罪證審查了整整一晚,都沒有審查完成。”
“事情還在計劃之內,你不要憂心。”
他要對付隆郡王,禮部尚書譚同抓住這個機會,會同朝中一些清流,要對付根植在地方的太後黨。
大家各有算計。
清流們勢單力薄,手中掌握的證據有限,並不足以撼動太後黨,便搭上了隆盛行這樁案子的船,結成一股勢,一起對抗太後黨。
沈昭嬑心中一安,又問:“你一出宮就往鎮北侯府跑,就為了同我說這些?”
他偏頭看了逐風一眼,他手裡還抱了一疊折子。
“怕你擔心,所以同你說一聲,”齊雍頷首,接著又說,“原定的計劃也不會變,清流士夫們也有自己的鬥法。”
沈昭嬑心中有一股淡淡的酸意:“下次再有這種事,你讓逐風、雲起他們,給我捎個信就好,實在沒必要親自走一趟。”
昨天上午就進宮了,在宮裡折騰了一天一夜,一出宮就來了鎮北侯府,連休息也沒顧上。
“那不行,”齊雍露出笑容來,“我也想過來見你的。”
沈昭嬑目光一陣飄忽,一下氣弱了:“也、也沒什麼好看的,你那麼忙,怎麼還有時間,往鎮北侯府跑。”
她弱聲細氣的模樣,看得齊雍笑意一深:“是什麼沒好看的……”
沈昭嬑一下抬起頭,心裡慢慢有些他了,心說:沒什麼好看,那你的眼睛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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