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婆說個沒完,水慶章有些不滿地說:“孩子的事,你少摻和。其實我沒那麼大的野心,尋思再乾兩年弄個副省級退下來頤養天年……”
“不行!”穀紅岩霸道的打斷老公的話:“我定的目標不能改,以後回娘家,你級彆那麼低,在我家人麵前都抬不起頭來。”
“行,咱們家都是你做主你說的算,管完我又管女兒。女兒就是讓你管的,三十好幾的大姑娘了,還是一個人。你看人家方文雅,比小月還小一歲,兒子都有了。我再當多大的官有什麼意思,將來誰當接班人。彆人到了我這個歲數,早就兒孫繞膝了,我呢?真要到退下來的那一天,想抱個孫子都沒可能,沒孫子抱我抱你啊!”
難得水慶章說話這麼大聲,或許心裡有愧,又或者擔心水慶章病好不宜激動,穀紅岩竟然無言以對,乾張著嘴一句話說不出來,臉都憋紅了,房間裡一時陷入空氣凝頓中。
幸虧水婷月敲門進來,看這架勢趕緊勸和,總算平息風波。是人都有軟肋,女兒就是這對夫妻的掌上明珠,唯一寄托。要不然,穀紅岩也不會在水婷月婚姻大事上這麼嚴格對待。
當然,這段小插曲沒有影響到接下來的午餐氛圍。
等水慶章和徐忠德幾人在厲元朗季天侯金勝三人陪同下,走進貴賓一號廳,桌上擺的菜肴琳琅滿目,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水裡遊的,可以說豐盛至極。並且還擺了兩瓶精裝洋酒,這架勢都能和國宴媲美了。
水慶章背著手,眉頭擰成了疙瘩,徐忠德更是一臉怒色,指著桌上菜肴問厲元朗:“搞什麼嘛,就是簡單吃頓飯,搞這麼
多花樣,就不怕我請你們去紀委喝茶!”
就連水婷月都深深替厲元朗捏了一把汗,之前他做的一切爸爸都挺滿意的,怎麼在安排夥食這一件小事上,犯了低級錯誤,元朗,你可彆讓我失望。
穀紅岩本就在水慶章那裡窩了一肚子火,正好趁機敲打厲元朗幾句,質問他:“厲副局長,你不知道慶章病剛好,不能吃太過油膩的東西麼。你這麼整,是想讓他高血糖還是高血脂?”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金勝和季天侯都看向厲元朗,看他怎麼圓場。
厲元朗卻一臉平和的賠笑說:“各位你們誤會了,這一桌菜是我讓廚師用我們當地的山產品加工而成,沒有一點葷腥,這叫素菜葷做。你們看……”他挨個指著說:“這個紅燒肘子是用蘑菇做的,還有這條魚,是用木耳搗碎和豆腐加工而成,還有這個……”
“是嗎?”水慶章眉毛一挑,來了興致,主動坐在主位上,拿起筷子嘗了一小口,興奮道:“彆說,真是蘑菇味道,忠德,你也來嘗嘗,味道鮮美。”
徐忠德挨著水慶章坐下,也將信將疑的吃了一口,不住點頭,難得冷臉轉晴,露出笑容。
“真有你的,元朗,你這個創意可以申請專利開店了,準保火爆。”水慶章立時開懷大笑。
厲元朗並沒有被喜悅衝昏頭腦,依舊平靜說:“考慮到水書記大病初愈,還有為了領導們的身體健康,我已經提醒廚房,所有菜肴少油少鹽少糖。另外,這兩瓶也不是洋酒,而是水明鄉特產的葡萄酒,都用上好的野山葡萄加工的,有疏通血管,降脂降壓的功效。”並且看了看穀紅岩和水婷月母女,補充道:“還能養顏護膚,抗衰抗輻射呢!”
“哈哈。”水慶章笑道:“元朗,你有心了。”
原本緊張一幕,經曆元朗的巧妙周到的安排,兩位大佬非常滿意,水慶章還破例喝了一小杯山葡萄酒,味道甘醇,不失上品,若不是有醫生囑托,他非得自己喝掉一瓶不可。
金勝和季天侯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小心陪著水慶章徐忠德說話,借個由頭,金勝就把自己心中發展甘平縣經濟的那份藍圖,詳細彙報出來。
水慶章聽得認真,還不時插言問幾個問題,金勝都一一作了解答。看得出來,水慶章對金勝的第一印象很是滿意。
厲元朗沒有挨著水婷月坐,正好是麵對麵的位置,偶然或者必然的有了多次眼神交流,好似戀人間的情感傳遞,又恰如夫妻間的琴瑟和鳴,反正在眼神交流中,他倆的關係有了更進一層的升華。
酒過三巡之時,徐忠德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後臉色忽然變得陰沉,並和水慶章交頭接耳說了幾句話。
厲元朗善於觀察,一時搞不清楚狀況,彆不是出了什麼岔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