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沒伸手,更沒搭理他這茬,而是冷冷回應道:“孫所長,你們無緣無故把我關了幾個小時,不問話也不了解情況,我想問問你,這樣是誤會嗎?簡直就是非法拘禁!”
“是是是,這都是我管理不善,請厲主任批評,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並對相關人員一定要嚴肅處理。”說著話,孫守成衝宋新利一遞眼色。
宋新利會意,馬上乾笑著靠近厲元朗向他賠禮道歉,竟撿好聽的說,不住作揖,那樣子就差給厲元朗下跪了。
此時的厲元朗心意已決,不徹底端掉警界害蟲還有孫毅那個敗類,他決不罷休。
所以對於孫守成和宋新利這倆人,不好意思,一個麵子不給。於是厲元朗抻了個懶腰,接連打著哈欠說:“這裡除了地有點涼之外挺好的,我還沒待夠呢。”
聽出是厲元朗在挑理,孫守成氣的火冒三丈,回身對宋新利破口大罵:“你個混賬東西,還不去搬把椅子過來,就
搬你的皮轉椅。”
宋新利接連說著“是是”,卻被厲元朗直接製止住:“不用忙活了宋大所長,我今晚就住在這裡,哪也不去。”說著話,厲元朗頭倚在牆壁上,閉起眼睛一言不發。
孫守成急得冷汗都下來了,他最擔心就是厲元朗不買他的賬。好在孫奇及時趕來,並替孫守成不住說好話,請求厲元朗再饒過他一次。
“孫秘書,先前孫所長拔槍對我,這事大不大?好,看在你孫秘書的麵子上,我忍了。現在呢,又把我無故關押幾個小時,我若是再忍,那以後說不定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呢。不是我厲元朗不通人情,而是他孫守成做得太過分,我希望給我一個交代,否則免談。”
厲元朗的話有理有據,孫奇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許*辭,也因為實在不占理而理屈詞窮,啞口無言。
這期間,何永誌也趕到,一進來就被眼前一幕驚怔住了。
隻見厲元朗盤腿坐在地上,身邊圍著孫奇、孫守成和宋新利,三個人全都半蹲著和厲元朗交談,沒一個人站起來。
厲元朗一見是何永誌,畢竟人家是政法委副書記,縣公安局局長,和他同是正科級乾部,這個麵子不能不給。
於是厲元朗站起身,撣了撣衣褲上的灰塵,臉色稍緩的說:“我厲元朗何德何能,竟然驚動何局長的大駕來臨。”
這句話帶有明顯的挖苦意味,何永誌也不計較,客氣的和厲元朗握了握手,說道:“實在對不起厲主任,是我對下屬管教不嚴對你造成傷害,我向你道歉。”
接下來,令大家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何永誌竟然當場脫帽,對著厲元朗來了一個九十度的大鞠躬。
這份誠意,簡直太真實了,厲元朗豈能敢接?
不說何永誌堂堂局長大人身份,就是比他大了十來歲的年紀,兄長一樣,能低姿態到這種程度,鐵石心腸的人都會感化了,何況厲元朗又不是冷血動物。
他趕緊過來一把攙住何永誌的雙臂,愧疚著說:“何局長這是乾嘛,這不是折我的壽麼,我可承受不起。你的這份情誼和真誠令我十分感動,我心領了。不過我原諒不等於不追究,何局長你說呢?”
其實在路上,何永誌已經打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心裡早就有了打算,隻要厲元朗能走出這間審訊室,他知道該怎麼做。
“厲主任,謝謝你給我何永誌的麵子,你等一下,我這就宣布處理結果。”何永誌衝厲元朗擺了擺手,隨後對孫守成和宋新利二人冷臉宣讀:“第一,撤銷宋新利城關派出所副所長職務,調縣看守所任管教。第二……”
他狠狠瞪了孫守成一眼,繼續冷聲說:“第二,孫毅、馬飛聚眾滋事,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給予孫毅刑事拘留十五日,馬飛拘役三個月的處理。至於其他涉案人員,一個不放過,該罰的罰,該抓的抓。對於這件事,我們嚴查深究,絕不護短,無論涉及到誰,堅決打擊!”
最後那句話,分明是說給孫守成聽的,而且何永誌直接對孫守成下了死令:“孫守成,我限定你明天一早帶著你那個寶貝兒子去看守所報到,逾期不到,你就等著和宋新利作伴去吧。”
何永誌這番話,相當於當麵啪啪打孫守成的臉,羞得他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心裡早把宋新利罵了一百個來回,還有他那癟犢子孫毅,回家非把他的另一隻胳膊打斷不可,讓他再去惹是生非。
這樣的處理結果,正是厲元朗希望看到的。何永誌雷厲風行,嚴於執法,從這一點上看,他是個合格乾部,也對得起帽子上的那枚泛著光芒的警徽!
厲元朗韓衛五人,是在何永誌孫守成以及宋新利等一乾警員簇擁下,走出的城關派出所。
望著厲元朗的背影,何永誌心中不禁感歎:請神容易送神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