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麵向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穿著羊皮坎肩,手裡端著一把*,雖然槍口衝著地麵,可是看他的目光陰冷,臉色不善,對於這兩個闖入地盤的男人,十分警惕。
奇怪的是,韓衛盯住男子的臉,忽然驚呼問:“您是……信明浩?”
男子稍微一愣,仔細打量起韓衛,也認出他來,試探問:“看你眼熟,你是姓韓吧?”
韓衛咧嘴一笑,點了點頭:“信叔,我是韓衛。”
“哎喲,這叫怎麼說的。”原本繃緊臉的信明浩,十分不好意思的收起獵槍,大步過來緊緊握住韓衛的手,情緒激動。
韓衛和信明浩握了一陣手,便把厲元朗介紹給他認識。當信明浩聽到厲元朗是新上任的水明鄉鄉長,同樣熱烈握住厲元朗的手,連聲說:“厲鄉長,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在你還是副鄉長的時候,就聽到你給韓家屯小學爭取來二十萬的捐助款,還給全鄉老師解決了一個月的拖欠工資,過節前給他們發了福利品。你不知道,老百姓背後都誇你是個好乾部,是給老百姓實實在在做事的好官。”
厲元朗忙客氣的說:“信叔過獎了,我還做得不夠。”
信明浩趕緊邀請厲元朗和韓衛坐下,並忙著燒水沏茶,韓衛搶先一步幫忙,好讓信明浩陪著厲元朗聊天說話。
聽信明浩說,他原來是劉家地的村主任,因為意見不合跟劉萬全鬨起彆扭,受到劉萬全排擠。
而且劉萬全的小兒子劉三一直對他女兒信蕊虎視眈眈不懷好意,最後信蕊一直在外地念書躲著不敢回家,他則被逼無奈,跑到山裡當起了護林員。
厲元朗便問信明浩是因為什麼和劉萬全起衝突,被迫辭職的。
“唉!”信明浩長歎一聲,接過厲元朗遞來的香煙,點燃後深吸著說:“怎麼說呢,厲鄉長,這件事我至今也弄不明白,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
“信叔,我和韓衛關係很好,你又和韓衛是老相識了,有什麼話儘管說,不要有顧忌。”厲元朗看出信明浩有苦難言,索性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信明浩瞅著厲元朗真摯的眼神,並且看韓衛非常肯定的點頭提示,這才敞開心扉,說出他的心裡話。
當初劉萬全大搞采石場,信明浩頗有微詞,他擔心采石場過度開發山林,造成自然破壞,容易引起泥石流或者山洪,是損大家富小家的短視行為。
但是劉萬全在劉家地一言九鼎,關鍵劉家人是劉家地的大戶,親戚套親戚,關係連著關係,劉姓在劉家地占有百分之八十,劉姓人振臂一揮,響應人眾多。
像信明浩這樣的外姓人,能夠當上村主任已屬萬幸,要想左右劉萬全的想法,簡直是白日做夢。
所以,信明浩隻能由著劉萬全折騰。萬沒想到,劉萬全受到財神爺的眷顧,僅僅幾年時間,就賺了大錢,把一貧如洗的劉家地變成富裕地,老百姓腰包鼓了,自然對劉萬全十分欽佩和擁戴。
反而像信明浩這樣當初持反對意見的人成了眾矢之的,壞話怪話滿天飛,並有劉姓人牽頭,大家聯名寫信告到鄉裡,要罷免信明浩。
當時的鄉長本來還算正直,沒有被假象迷惑,正準備調查真相的時候,卻被馬勝然排擠走,黯然離開水明鄉。
趁著新鄉長沒就位之機,馬勝然一手遮天,接受了老百姓的彈劾信,動用權力將信明浩就地免職,遂了劉家地百姓的心願。
信明浩不是村主任了,地位大不如前。原來還對他略有忌憚的劉三,膽大妄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把他女兒信蕊拽入玉米地欲行不軌。
多虧韓衛及時出手相救,才讓信蕊免於遭受*。可是後來,在劉萬全的威逼下,信蕊一個高中生,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受不住劉萬全的花言巧語,顛倒黑白將韓衛告到鄉裡。
而新上任的鄉長又不問青紅皂白,把韓衛抓進派出所,讓韓衛蒙受不白之冤,至今還對此事耿耿於懷。
他不是氣信蕊恩將仇報,是恨那個鄉長的種種做法,最後也沒得到好報,灰溜溜被馬勝然趕出水明鄉。
提到這件事,信明浩對韓衛說:“韓衛,真對不住你,當初小蕊的做法實在是……”他慚愧的直搖頭,悔意寫滿臉上。
韓衛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說他理解信蕊的做法,她也是被逼無奈,小孩子嘛,哪裡受得住威逼利誘。
“也是我當時因為被擼了村主任,上了一股火,得了重病。家裡沒錢醫治,劉萬全偷著給小蕊一筆錢,她是想給我治病……”
信明浩唉聲歎氣,不過提到信蕊,韓衛還是挺關心她的,想來信蕊如今應該是二十來歲的大姑娘了,便問起信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