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回到招待所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
張國瑞還沒回來,他那張床是空的,估計也是去什麼地方參加酒局去了。
他快速去衛生間衝了個熱水澡,出來時正好手機響起,是韓衛打來的。
他在電話裡彙報說,蘇芳婉的父親順利入院,也幫助蘇芳婉安頓在厲元朗爸爸家裡。
這麼晚了韓衛才回去,厲元朗道了句:“辛苦了韓衛。”並說:“我這幾天都在縣裡開會,用不到車。我沒記錯的話,信蕊明天就要回學校了,你開車去省城送一送她,彆光顧著忙乎我耽誤你的婚姻大事。”
韓衛嘿嘿憨厚笑著說:“主任,沒您說得那麼快,信蕊說了,讓我照顧好你,等我當上公務員,才跟我談婚論嫁呢。”
“女孩子的這點要求不高,韓衛,好好乾,一有機會我就幫你解決公務員編製。”韓衛目前還隻是事業編,其實整個鄉政府裡麵,公務員編製沒有幾個,事業編已經算是很不錯的待遇了。
韓衛忽然發現自己說錯了嘴,連忙解釋:“主任,我可不是管你要好處,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還不知道你,放心,跟著我乾不會虧待你的。”就在厲元朗和韓衛通話期間,厲元朗的手機有兩個電話打進來,都是蘇芳婉的號碼。
厲元朗想起季天侯的囑咐,檢討自己是否對蘇芳婉太過熱情了。其實也不然,他每次都在幫助蘇芳婉渡過危機或者難關,相信若是彆人遇見,同樣會出手相助的。
想了想,厲元朗掛斷韓衛手機的時候,回撥給蘇芳婉。
“小丫頭,什麼事?你還在醫院嗎?”厲元朗關心的問。
“大叔……我在你家裡,醫院那頭有專人照顧我爸,不用我陪床。”頓了頓,蘇芳婉躊躇著說道:“大叔,你爸家好大,三個臥室,我一個住在這裡,有點害怕……”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就差說出你來陪我的話,厲元朗豈能聽不出來?
“芳婉,時間太晚了,你真害怕的話,就去住我的房間。”厲元朗說道:“那是我結婚之前一直生活過的地方,有我許多兒時的記憶。抽屜裡有相冊,還有我寫的日記,你都可以看,看困了自然就睡著了。”
“是嗎?”蘇芳婉驚喜道:“大叔,我其實就在你的房間裡,也發現了你的日記,沒有得到你的允許,就沒好意思看呢。”
“那慢慢看吧,裡麵有不少我上初中和高中時的趣事,權當小說看吧。”
放下手機,厲元朗長出一口氣,這個小丫頭,還真有點難纏。
看看時間,厲元朗試著給水婷月的微信發了一個笑笑的表情,試探她睡沒睡覺。
這些日子,水婷月同樣忙得腳打後腦勺。十所捐助學校到了後期評審階段,水婷月作為少年部的部長,全程參與。
幾乎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洗漱完倒頭便睡,有個三兩天沒跟厲元朗聯係了。
厲元朗屬於有一搭無一撞的碰運氣,沒成想水婷月還真給他回了微信,並且告訴他一個好消息,韓家屯小學有望通過評審,獲得三十萬的助學扶持金。
她讓厲元朗做好準備,到時候省團委會為此開一個大會,厲元朗作為水明鄉的父母官要出席會議的,並在會上接受三十萬扶助金。
還有深一層的含義,厲元朗會借此去省城和水婷月約會,算起來,兩人又是好一段時間沒有見麵了。
厲元朗答應著,和水婷月開起了帶有葷腥的玩笑,聽到她接連打哈欠,便戀戀不舍結束聊天,恰巧這會兒,張國瑞帶著一身酒氣回來了。
“國瑞,來,喝點茶水解解酒。”厲元朗泡了一個熱水澡,又喝些濃茶,此刻差不多酒勁全都醒過來。
張國瑞高大身軀灌進沙發裡,接過厲元朗遞來的茶杯,呼哧呼哧喝了好幾大口,頭往沙發靠背上一趟,喘著粗氣說:“和其他幾個鄉鎮的書記鎮長出去熱鬨了一下,我看你跟何縣長在一起就沒叫你。”
厲元朗坐在他身邊,遞上利群煙,問道:“怎麼樣,這酒喝的有沒有意外收獲?”
“哪裡來的收獲,大家都聊這次人代會縣裡的人事變動。”張國瑞點燃香煙深吸一口說:“陳縣長接任常務副縣長,何縣長是常委副縣長……哎,對了,聽說季天侯主任要去古銅鎮擔任鎮長,這事靠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