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人,你是甘平人,我想問你一個事,你知不知道雨水胡同?”卿柔忽然想起來問厲元朗。
“雨水胡同?”厲元朗尋思半天,想破大天來,印象裡也沒聽說過這麼一個地方,便回身扭臉問:“你是不是記錯了,甘平縣沒有這個胡同。”
“哦。”卿柔失望的又把頭靠在王鬆肩膀上,眼睛望著車窗外,一聲不吭了。
原本走高速兩個小時的車程,在漫天大雪中,捷達王用了差不多四個小時在天黑之時才趕到甘平縣城。
厲元朗將王鬆和卿柔放在金鼎大酒店門口,雙方道彆分手。王鬆想要厲元朗的手機號,卻厲元朗再次婉言謝絕。
等到捷達王開走,不見了尾燈,卿柔便對王鬆說:“傻瓜,人家不願意留姓名你就彆刨根問底了,不會換個方式?”
“換什麼方式?”王鬆不明白女友的意思,傻傻問起來。
“我已經記下車牌號,回頭你找
魏哥問一問,一查不就出來了嗎?”
“對啊。”王鬆喜得一拍巴掌,隨即摟著卿柔在她通紅的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隨即二人親密摟在一起走進酒店大堂。
天色已晚,厲元朗隻得放棄繼續趕路的計劃,他沒想到雪一直下個不停,天氣預報說這兩天都有大雪,估計想要趕回水明鄉難上加難了。
厲元朗回到自己家中,韓衛沒有跟來,直接把車開到他哥哥家裡,順便住在他哥家。
明天是否回水明鄉,他等著厲元朗的通知。
家裡冷鍋冷灶,許久沒開夥了。厲元朗翻找冰箱和櫥櫃,好不容易找到一包方便麵,就差幾天過期了。
厲元朗係上圍裙,生火煮方便麵,家裡也沒什麼其他吃的,他又懶得下樓去買,尋思對付一口晚飯得了。
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非常有節奏,兩長一短。
“誰?”厲元朗拿著筷子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向外觀察,沒有人?奇怪了,準是誰家倒黴孩子搞的惡作劇。
他沒當回事兒,返身回去繼續煮麵。不大一會兒,敲門聲再次響起,這回厲元朗不淡定了,直接把門打開,就見一道黑影在樓梯口一閃,接著響起一陣急促的下樓梯動靜。他趕緊追出去幾步,黑影再次閃動一下,沒了蹤影。
厲元朗趕緊通過樓道裡的窗戶往下望去,隻見那條黑影快速奔跑著,專門挑黑暗的地方,很快就看不到了。
這人是誰啊,這麼討厭。厲元朗心裡嘀咕著,慢悠悠往家裡走,腳底猛然硌了一下,好像踩到什麼東西了。
他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個非常厚實的牛皮紙信封,上麵還有用黑色粗碳素筆寫的幾個大字:厲書記親收。
一定是剛才的黑影送來的,厲元朗撿起來回到屋裡,方便麵已經做好盛在大海碗裡。他在餐桌邊坐下來,撕開牛皮紙信封,見裡麵是一摞厚厚的手寫信件。他邊吃麵條邊展開那封信,仔細研讀起來。
這封信很長,足足有十幾頁紙,內容是檢舉劉家地村會計劉士海侵吞村裡財產,私設小金庫,鼓動不明真相的群眾上訪告狀。以及劉士海將近百萬的村裡現金藏於自家菜窖裡,夢想著有一天劉萬全出來妄圖東山再起。
還有一條,信裡麵還提到鄉黨政辦主任劉樹喜,暗中勾結劉士海,同流合汙,這次劉家底村和上養馬村組織群眾告狀,就是劉樹喜的主意,劉士海負責串聯執行。
裡麵說的有根有據,還夾雜著一個小賬本,密密麻麻記錄著一筆筆進項和支出,後麵都備注了款項來源和用途。
也就是說,這個賬本是一個私賬,是見不得光,隻有內部人才可以看見的東西。
並且,這上麵還記錄有劉萬全用村裡的錢給縣裡相關部門領導送禮的一筆筆款項支出。
厲元朗仔細一算,好家夥,大約涉及到縣裡有關部門領導十幾個,就連縣領導也有涉及。一共有兩個人,一個是已經辭職去市裡報到的錢允文,還有一個挺出乎他的意料,縣委常委、縣委辦主任於鶴堂。
錢允文先後收取現金和財物,將近五十萬元,於鶴堂相對少一些,也有十六萬。
寫信者沒有留真名字,隻留下一個“有良心的人”的落款,可以說,這是一封匿名舉報信。
厲元朗看後不禁大吃一驚,如果一切屬實的話,絕不亞於一顆重磅*,這是要在甘平縣掀翻天的節奏啊。
他不能不重視起來,因為涉及麵廣,涉及的人數眾多,厲元朗坐下來抽著煙,思考片刻,拿起手機給一個電話號碼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