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敖戍歎了口氣:“你依舊太年輕了啊,我且問你,如果是你,被那金不喚殺了,你覺得我會如何?”
敖胥微微抬頭,眉頭緊皺,道:“老祖不論如何也會去獅駝嶺向我討個說法!讓那金不喚付出代價!”
敖戍點頭:“不錯……你是黑龍澤寄予了厚望的小輩,代表著黑龍一族的未來,若真是被人給殺了,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對方,但……卻也僅此而已!當對方的賠償足以黑龍澤培養出下一個天驕之後,我便會作罷,因為黑龍澤還要發展、生存,不可能為了你一人,而去賭上全族的底蘊,與對方兩敗俱傷,但是……”
這時,敖戍忽然話鋒一轉,語氣也變得凝重無比:“但如果殺你的不是金不喚,而是金瞳那個老家夥呢?”
敖胥再度一愣,思考良久之後,搖了搖頭。
這個問題,他未曾想過,也無從去想。
片刻,敖戍給出了答案:“那黑龍澤將會與對方不死不休!”
敖胥一臉懵逼:“為……為什麼?”
敖戍解釋道:“小輩相爭,縱然是出了人命,那也是死的一方技不如人!今天你的人殺我的人,明天或許便是我的人殺你的人!故而當賠償到位之後,便也無人願意去死纏爛打!但若是元神境老祖出手滅殺小輩,那便是另外一個性質了……在小輩麵前,元神境老祖的實力堪稱壓倒性,一旦出手,前者幾乎沒有任何存活的機會!若說同輩相爭是年少氣盛,那元神境出手,那便是鐵了心要斷人香火與未來!”
“可是……可是您並不是想要那淩瀟瀟的命啊!你隻是想救人,那也不行嗎?”
“救彆人可以!風無塵不行!”
“為什麼?”
“因為想要風無塵死的人太多了!而且若是傳言是真的,那件上界至寶真的在他身上,那以黑龍澤的力量,根本保不住他!因為當年爭搶那件至寶的,正是聖域的幾方實力!我等若是在此刻出手,救下風無塵,那我等的出手將會被聖域之人當做話柄,屆時,不僅救不了他,甚至連北天妖域都會被卷入其中……”
聽到這裡,敖胥的神色已然趨於平靜,最後苦笑一記:“說到底,不過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罷了!就因為他的東
西被聖域盯上了,所以我們不管怎麼做,隻要擋了聖域的路,便是罪過,對嗎?”
敖戍臉上的苦澀更濃:“弱肉強食,這便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換而言之,如果今日的黑龍澤比聖域淩家更強,一切的顧慮都會煙消雲散。”
這時,敖胥又想起了在九界戰場之中發生的一切。
他與北尋一開始便是不願與聖域為敵,所以並沒有直接出手相助風無塵。
卻沒想到,縱然如此,他依舊沒逃過被那淩瀟瀟針對的下場。
那一刻,他便深深明白。
這世間,隻有實力想當的兩個人才有資格談論所謂的規矩與道理。
而羸弱,似乎便是原罪,弱者在強者麵前,縱然是想要活命,也得矜矜業業,如履薄冰……縱然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朋友,也要唯恐會成為強者覆滅他們的借口。
仰人鼻息,朝夕可滅。
隻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拚了命的想要救下風無塵,怎奈何,麵對強大聖域,他又生出了一種莫名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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