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瑤認真的盯著沈盈盈,道:“到現在,你依舊以為……我不與他在一起,是為了享受那等眾星捧月的感覺?以及為了坐上聖女之位嗎?”
話至此處,沈盈盈已然意識到,自己或許誤會眼前這個女人了,於是表情也緩和了幾分,靜靜的等待著對方解釋。
池瑤看著桌上的書信,苦澀一笑:“你確實是誤會了,與其說我是為了坐上聖女之位而負了他,倒不如說……我是為了他,才坐上的聖女之位!我出身中天境池家,到了這般年齡,本該順應家族安排,與其餘世家公子聯姻,但我不願,因為我的心裡,唯有他一人……所以我自願留在了扶搖宮,承擔聖女一職,因為做了扶搖宮的聖女,便不能再嫁人了……”
沈盈盈聽到這裡,已然滿目的異色:“你……你既然心中有師兄,為何不與他在一起?還將他傷成那樣……”
“你與其問我為何不與他在一起,倒不如問,他什麼時候想與我在一起過?”
沈盈盈一怔,不解此言何意。
池瑤指著身側的萬千書信,道:“這些書信你都看過了吧?嗬嗬……字裡行間,滿是愛慕之意,但表露心意之話,卻半個字也沒有!我終究出身名門大族,又是女子,總不能讓我去捅破這張窗戶紙吧?我一直在等他,等他與我表白,我甚至已經想好,隻要他親自說出了口,我便答應他!”
“可是……”說到這裡,池瑤的神色逐漸黯淡,雙眼之中,滿是懊悔。
隻見她掌心再度一番,又是一張信紙出現在了其手中。
“這是他寫給我的最後一封信,你看看吧……這裡麵,或許有你想要的答案。”
沈盈盈打開了書信,卻立馬察覺到了這封信的特殊。
此前的信紙之上,隻是寥寥數字,而這一封信上,卻密密麻麻,滿是文字。
“池瑤吾愛,見字如晤!又是一年桃花開時,扶搖宮落英滿地,不由讓吾想起了當年初見姑娘時,姑娘在落英之下,宛若天仙,深得吾心……吾對姑娘之意,蒼天可鑒,我亦想過,要與姑娘廝守終生,共賞桃花飄落,怎奈何,姑娘乃是天上佳人,無塵家道中落,身負血仇,不敢唐突……故多年以來,無塵對姑娘之意,隻能,深藏於心……”
“罷了……千言萬語,皆是無塵一腔執念!我於姑娘而言,亦是萬千過客之一!若無意外,這是我與姑娘寫的最後一封信,再歸來時,與姑娘,或許已是陌路人!然無塵鬥膽,若是無塵一去不歸,還請姑娘替我照顧盈盈師妹一二,這丫頭頑劣,行事偏激,我若不在,恐入歧途!無塵拜謝!”
風無塵……絕筆!
看到這絕筆二字,沈盈盈已然熱淚盈眶。
“這是師兄臨走之前給你寫的?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唉……”
池瑤長歎一聲:“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那日我收到這封信時,發現他已變了稱呼,他還是第一次對我與吾愛相稱!我當時還心中竊喜,以為是這這家夥終於開竅,要與我表露情感,誰曾想……唉!他最後幾句話,讓我照顧你,實則已經有了托孤之意,我唯恐他會做傻事,便離開扶搖宮去尋他,卻苦尋未果。”
說到這裡,池瑤眼中竟多了幾分懊悔:“後來之事,你便都知道了,幸運的是,他並未遭逢不測!但是,他再度歸來時,已然宛若變了一個人,不僅與我形同陌路,似乎對整個扶搖宮都變得冷漠了起來,我有幾次都想前去問他,到底發生了何事,然而……我去卻終究沒能鼓起勇氣,直至後來,他回來得越來越少,更聽說他身邊更多了另外一個女子,卻沒想到,沒多久之後,竟傳來了他的死訊!”
池瑤的聲音逐漸哽咽。
“這些年來,我每一天都在自責,都在後悔!我經常在想,若是當初我不那麼矜持,主動去追求心中所愛,會不會有不同的結局?”
沈盈盈神情呆滯,沉默了良久,心亂如麻。
“這……這些你為何不早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