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憑他想破了腦袋，也無法將眼前的女子與他記憶中的任何一人對號入座。
女子的氣息，實在太陌生了！
而且此處乃是終北之北，整個太玄天的北邊界，不論過去如今，他從未企及過此處。
“呃……想必林姑娘是認錯人了吧？我不記得有你這麼一位故人！”
“唉……”女子有些失落，輕歎一記：“連你也認不出我了嗎？還是說，你早就已經忘了我？”
風無塵有些無語。
這女人蒙著麵紗，戴著鬥笠，他看不清模樣，若是對方氣息改變，他能認出來才有鬼了！
“姑娘可否以真容相示？”
女子卻陷入了猶豫之中，掙紮片刻，才歎息一記，摘下了鬥笠與麵紗。
“風公子！現在可認得出我了？”
見了女子真容，風無塵瞬間石化了。
女子的麵紗之下，本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怎奈何，這張臉此刻卻毫無半點兒血色，饒是女子刻意塗了厚厚的脂粉，卻也無濟於事。
卻不僅是膚色，女子的發色也是一片雪白，那種白色與自然衰老的白卻又不同，風無塵倒是一眼便認出，那是墮魔所致！
但與尋常墮魔者相較，女子的白發卻又有些許的詭異，隻因在那滿頭白絲的儘頭，竟有一種無比詭異且恐怖的血紅之色。
見了那張臉，風無塵還隻是有些眼熟。
直至見了對方額前那顆朱砂痣，他腦海之中才冒出了三個字。
“林芷青！”
眼前這青玉閣主，赫然便是太玄華州北玄天王之女，林芷青！
這一瞬，他才明
了，對方為何會說出此前那一番莫名其妙之話。
原來，他們彼此，竟真是故人！
青玉閣之名，想必便是源於她與林芷玉的名字吧？
“你……你怎麼搞成這副模樣了？”
昔年，他初到太玄之時，與純陽子一同殺出大荒，躲入西北海域，恰逢林芷青帶著林芷玉前往青州治病，一路相隨。
隻是林芷青此人過於精於算計，先是選擇出賣風無塵與純陽子，換取進入諸子道院的機會，而後又多番設計，想要致風無塵於死地，其間，甚至不惜將其幼妹林芷玉作為籌碼……
機關算儘太聰明，卻誤了卿卿性命。
最終，她死在了被她視為棄子的紫清寒手中，也算是報應不爽。
……
隻是，風無塵卻沒想到。
林芷青竟並沒有灰飛煙滅，隻是……卻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林芷青此人，曾經固然有些討厭，但是她卻是太玄天年輕一輩之中公認的仙子，多少少年天驕的夢中情人。
而眼前這個麵相可怖，渾身血腥味兒的女人，卻始終無法讓他將之與當年那個偏偏仙子聯係在一起。
林芷青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慘笑：“你還是認出我來了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到底做了什麼？你怎麼會成這樣？”
“這樣？怎樣？”林芷青冷冷笑道：“你現在不是比我還不如嗎？”
“我……”
風無塵一時語塞。
是了……
林芷青雖然成了魔頭，變成了這副鬼樣子，但一身修為，卻比曾經還要厲害了。
而他雖然退去了一身魔氣，恢複了原本的模樣，但一身修為卻再也回不來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才某種意義之上，他們二人，或許才是天涯淪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