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書先生身後的宅院倒也不小,足有方圓萬丈之寬。
看那門庭氣派,顯然不是尋常人家。
怎奈何,任憑那說書先生口若懸河,門口圍觀的觀眾卻始終保持著距離,竊竊私語著。
“鐵嘴李,這般賣力為韓家招親,收了不少爛錢吧?”忽然,人群中有人如此說道。
“誰?誰憑空這般汙人清白?”
“戚!就你還有清白?前幾日可有人親眼看到你被人從韓家的賭坊裡麵扔了出來,想必又是輸了天靈晶,要賴賬吧?”
賴賬二字入耳,鐵嘴李有些不悅了:“什麼賴賬?修行者的事情,能叫賴賬嗎?分明是囊中羞澀,才請韓家寬限周轉一二……”
嘟囔一陣之後,鐵嘴李又道:“而且韓家小姐貌美如花,家世顯赫,誰娶了她,可是天大的福分!”
“哈哈哈!”
誰曾想,鐵嘴李話音剛落,人群之中,便傳來了一陣哄笑聲。
“鐵嘴李,看樣子韓家是給得不少啊,連貌美如花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
“哈哈哈!整個古月城誰不知道,韓家小姐乃是出了名的醜女!”
“胡……胡說!”鐵嘴李逐漸底氣不足。
“什麼胡說?眾所周知,韓家小姐天生臉帶紅斑,深入神魂,乃是不治之症!”
鐵嘴李卻是依舊不肯示弱,說道:“那又如何?人各不同,各有審美!一塊兒紅斑,算不得什麼!”
“哼!鐵嘴李,你說得這麼好,那你怎麼不自己把韓小姐給娶了呢?”
一聽這話,鐵嘴李頓時打了個哆嗦。
方才他舌戰群雄,卻也不顯得膽怯,但此言入耳,竟有些心虛。
“哈哈哈……他哪裡敢娶啊?他鐵嘴李固然愛財,卻也是出了名的怕死!”
“……”
眾人哄堂大笑之際。
人群之後,一個翩翩公子忽的擠到了前方,衝一個看熱鬨的男子問道:“這位兄台,敢問這韓家小姐究竟是何方神聖啊?為何你們都這般怕她啊?”
男子回頭一瞧,回道:“兄台不是本地人吧?”
公子搖頭:“初到此處,見這裡人多,來看看熱鬨。”
“原來如此……既然你不是本地人,我可得給你提個醒兒,看熱鬨可以,但是待會兒拋繡球,你可千萬接不得!”
“哦?”翩翩公子收了折扇,滿臉的不解:“何出此言?那韓家小姐固然生得醜些,但韓家家世顯赫,應該會有人不在乎的!”
男子語重心長道:“兄台有所不知啊!那韓小姐不僅生得醜陋,最要命的,還是個天生的天煞孤星!她一出生,便克死了她娘與接生的產婆!後來,奶娘、丫鬟……凡是與她走得近的,皆逃不過一個暴斃而亡的下場!”
“這……”
聽到此處,那公子吸了口涼氣。
“有這麼邪門兒嗎?”
“嗬!比這還邪門兒!正如你所說,這韓家小姐雖然長得醜陋,但的確有衝著韓家家世去的!嘖!一連幾個啊,皆在成親當日,剛拜完堂,還沒洞房,新郎官便暴斃而亡!死得最快的一個,甚至連喜堂都沒能進去……”
“嘶!”
聽到這裡,那公子下意識的朝著身後退了一步,咽了口唾沫。
“多謝兄台!”
“客氣……”
“……”
在眾人議論之際,韓家大堂,一女子身段窈窕,端莊的坐在了一側。
女子身穿華服,臉上蒙著一層麵紗。
透過那白紗,卻依舊能看到一塊兒可怖的紅色胎記,占據了女子大半臉龐。
聽著門外的嘈雜,女子雙目略顯呆滯,眼瞳深處,還有滿滿的疲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