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卻是完全不敢相信，這腳下的一片廢墟，便是往日繁華的帝都。
芸娘釋放出真靈一掃，感應到帝流與帝夕顏的氣息尚在之後，她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因為帝都分明已經成這般模樣，帝釋天不可能不出關！
但是這一刻，她卻完全感應不到帝釋天的存在。
再加上她在秦川之時，那陣突如其來的心絞痛，她隱隱意識到，出事的可能不是她餘下的一雙兒女，而是她的夫君！
她內心猛顫，牙齒死死咬著紅唇，沉吟許久，才微微側目，對身側的刀尊道：“刀尊，你且看看帝都之中可有殘存的敵人！不可放過一個……”
得令，刀尊也不遲疑，當即行動：“是！”
“……”
芸娘又沉默了許久，才催動了挪移之術。
二人所至之處，正是天帝宮深處的那一片碑林。
此前那一番大戰，整個天帝宮都毀於一旦，唯獨此處，那座屹立於中央的石碑，仍舊完好無損。
芸娘劍指輕抬，一道金光點向了那石碑。
“嘩啦！”
石碑金光一閃，二人便被金光吸入了石碑內部的空間。
這儼然是一方小世界，其間山川河流，應有儘有。
隻見在一處瀑布之下，有著一座簡樸的彆院，彆院之中，帝流兄妹正頭戴白布，雙膝跪地，滿臉哀意，在他們身前，卻擺著一副黑木棺材。
見此一幕，二女心間同時一顫。
能讓他們二人下跪守孝，這棺中之人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
此刻，帝夕顏與帝流卻也發現了二女的到來。
二人同時轉首，與芸娘對視一瞬，聲音顫抖：“母後……父帝……父帝他……駕崩了！”
父帝駕崩了！
這短短的幾個字入耳，芸娘身子微顫，還未說話，眼中的淚水已然不斷湧出。
“小妹……”
見狀，媚娘連忙扶住了芸娘。
隻是，這一刻，她竟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來。
芸娘與帝釋天相識相知數十萬年，他們之間的感情卻是早就超過了尋常的愛情與親情。
這數十萬年之中，帝釋天並非沒有其他女人。
隻是，恰如寒來暑往，那些女子在他們夫妻二人幽長的生命之中，不過曇花一現，莫說是她們，縱然是帝釋天與他們誕下的子嗣，也大多化作了黃土。
唯獨他們二人，猶同天道循環，亙古不變。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如今帝釋天離她而去，一切的安慰卻皆顯得蒼白無力。
“……”
沉默許久之後，芸娘才止住了淚水，緩緩走向那棺材。
“母後！”
“打開棺木，我想再看看他……”
“是！”
帝流旋即起身，輕輕推開了棺蓋，露出了躺在其中的帝釋天。
此刻，帝流與帝夕顏已然為他整理好了儀容，一眼瞧去，倒是顯得無比的安詳。
“啪嗒……”
觀望片刻，芸娘的眼淚再度滴下，恰好落在了老者的眉心。
芸娘強行收住了眼淚，輕歎一記，掌心一推，便關好了棺槨。
“是誰殺了他？”
得問，帝流卻不斷搖頭：“父帝乃是油儘燈枯，強行催動修為，心力耗儘而死！至於亂我帝都的賊人，一人乃是烏衣巷的首領之一，王道一！另外一人則是一尊自稱魔帝的始祖魔！”
“始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