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數百年間，風無塵先後經曆了風寧的隕落，因果的潰散，從堂堂天驕，生生變成普通人生活百年。
而後又得韓瑛補天之力相助，不僅恢複了往日修為，甚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他的經曆，是多少老怪活了幾萬年也不曾有的啊？
有言道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
不經曆生死與風雨，縱然多活萬年，有些道理，也是不會懂的。
若是經曆了這些，他還無法心如鋼鐵，那他又有何資格為龍淵之主？
“這樣麼……”白沐雲的語氣依舊清冷，但是字裡行間卻是多了些許的詫異：“倒是我們低估你了！我不告知你第九層那存在的身份，原本是唯恐你心生退意，但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你猜得倒也八九不離十，第九層之中的，的確不是人族。”
風無塵眼瞳微顫：“那他……”
“但他也不是神！”
“哦？”
“他是神明與始祖魔結合而誕下的後代，被稱為魔神的存在！”
“魔神？”
風無塵卻是沒有想到，這世間竟有這等存在。
他一手掂著下巴，喃喃說道：“若是神魔混血，他的實力應該在神明之下？”
“是！”白沐雲沒有否認，卻又將話鋒一轉：“但是，始祖魔本也是神明之下，最為強大的生靈之一！他們再混合了神明的血脈，實力隻會無限趨於真正的神明，至少比尋常破界者要強上許多！而且，他與我等不同……”
“不同？”
白沐雲點頭：“嗯！我等本為下界生靈，入了龍淵之後，命運也便與你綁在了一起，所以，隻要你不是過於不爭氣，我們大多數人，是不願看著你死的！縱然有個彆有二心之輩，你也可以動用龍淵的力量，將之強力鎮壓！但是……”
話至此處，白沐雲的語氣逐漸變得凝重：“第九層那存在不同，他身為神魔混血，身懷二族血脈，既有神族的強大，卻也有始祖魔的暴戾！被太虛所不容！這龍淵劍塔，對於我等而言，是一種保護，而對於他而言，卻是單純的枷鎖，你解開第九層的封印之後，若沒有壓製他的實力，勢必會被他反噬！”
聽到此處，風無塵頓覺一陣心驚。
自從他得到龍淵之後，倒也隻有煉化第二層與第三層的時候花了些許功夫。
往後的幾層，雖說一層的劍主比一層強大，但是他們與風無塵之間，大多是各取所需，不僅沒有阻撓，反而是幫助風無塵煉化龍淵。
直至這第九層，他才再一次感知到了壓力。
是啊！
龍淵之中其餘的存在都是為了躲避衡道眾的追殺，才進入龍淵之中。
但是那魔神卻是不同，他的實力，隻怕遠遠在衡道眾之上。
於他而言，龍淵，隻是一座單純的監獄。
此人，的確非常危險！
想到此處，風無塵卻又將眉頭一沉：“既然魔神的力量如此恐怖，當初的邪帝又是如何壓製他的？”
白沐雲否認道：“他與邪帝並無交集，他是在邪帝死後，才被關入龍淵的！”
“哦？”
或許是知曉了風無塵的心境，白沐雲的話倒也變得多了起來：“邪帝與你卻是大有不同，他當初得到龍淵之時，龍淵不過是一座空塔，追隨他的九位劍主，皆是他的部下，實力參差不齊！若非如此，他與神明一戰，不會敗得那般徹底……”
白沐雲輕歎一記，繼續說道：“邪帝失敗之後，梵夜便意識到，光憑人族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他花費數十萬年的時間，找來了太虛之下，最強的九人！封入龍淵之中……”
聽到這裡，風無塵眼瞳微顫，眼中充滿唏噓。
他此前還覺得自己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到如今，卻沒想到，邪帝才是真正的白手起家，而他如今所走之路，卻是梵夜早就給他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