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縉雲分明說得輕描淡寫，但風無塵卻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於是問道：“我需要怎麼做？”
“嗬……簡單！殺了她們……”
那一瞬，縉雲身上的氣息變得冰冷無比，讓風無塵如墜冰窖。
風無塵沉默許久，語氣卻也冷冽了許多：“你再說一遍，殺了誰？”
“殺了你心愛的女人，珍愛的朋友……最好是殺了與你有關的所有人！說得夠清楚了麼？”
此言入耳，風無塵猛地回首，一雙劍眼淩冽，兩道劍氣便衝縉雲斬去。
然而那劍氣剛近縉雲不過半尺，後者心念一動，已然煙消雲散。
而風無塵看向縉雲的雙瞳之中，亦滿是怒火：“抱歉，我不喜歡聽這樣的玩笑！”
縉雲臉上依舊掛著淡笑，與那蒙眼的黑布相呼應，顯得格外的詭異。
“嗬……大道無情，舍不得殺人，何談問鼎大道？”
風無塵的眼角微微拉長，儘量讓自己保持著理性：“這數十萬年來，踏入昆侖劍塚的並非我一人，莫非，每一個悟道之人，都是殺了自己的全家麼？”
縉雲搖頭：“自然不是！但你卻與他們不同……”
“我？不同？”
風無塵沉吟半晌，又想起縉雲初見自己時的態度。
對方仿佛是刻意在此等他一般。
於是問道：“你似乎知道我要來？倒是說說看，我與旁人有何不同？值得讓你這般區彆對待！”
縉雲沒有立馬說話，而是沉吟許久，才不緊不慢開口：“因為以往來此之人，皆是庸才！縱然突破九斬之境，也無緣通神之境，而你不同……你是這諸天萬界間，唯一一個有可能問鼎此境之人！”
“通神之境？”
風無塵隻覺有些荒唐。
所謂通神之境，他的確曾聽九幽劍魔等人提起過。
乃是昔年縉雲一朝悟道，開創劍修無我境之後，曾經說過，無我境九斬，亦非劍道終點，劍道真正的終點，乃是通神境！
隻是這僅僅隻是一個傳說罷了，縱然連縉雲自己，也不見得達到過此境。
況且，他現在不過是個還在為劍道九斬而苦苦掙紮之人，對方卻與他說那等傳說中的境界，這個餅，未免畫得太大了。
“你又是如何判斷，我能達到通神之境，亦或者說，你自己達到這個境界了麼？”
對於這個問題，縉雲卻沒有回答風無塵，而是繼續道：“你問緣由，我已然告訴你了！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你若點頭，我可助你離開昆侖，待你斬了這些凡塵牽掛，自可踏入九斬……”
風無塵卻冷冷一笑：“你覺得我會點頭麼？若是我問鼎劍道之巔，所謂悟道的代價是犧牲她們……那我寧願永遠執迷不悟！”
“……”
得了風無塵的回應，縉雲又沉默了許久，旋即，長歎一聲。
“唉……我就知道會這樣！有時候，真討厭我這脾氣啊……”
話時，縉雲已然將掌心搭在了身後的長劍之上。
“呲吟……”
頃刻間，長劍出鞘，劍鳴驟起。
風無塵眉頭緊皺：“什麼意思？”
縉雲說道：“從你的眼神之中，我已經看出來了，想讓你親手斬了那幾個女人，卻比登天還難！既然如此，我便讓你重入輪回，百年之後，再來給我答案！”
話落，縉雲的劍鋒已然朝著風無塵所在斬來。
風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