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曼不知道沈玥去了哪,事實上她平日裡都會跟在沈玥身邊,因為她覺得沈玥身邊是最安全的地方,可剛才,她隻是被稍微轉移了一會注意力,沈玥就完全不見了。
莫·阿曼一直在看著沈玥,自然知道沈玥是一個隻要不想彆人忽視她,就會存在感極強的一個人,而現在這種情況,顯然是沈玥正在做不願意彆人看見的事。
莫·阿曼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有些不舒服。
她莫名想到了自己的以前,五千個人裡廝殺出來的唯一的勝利者。
可是組織卻從來沒有重用過她。
她的直係上司告訴她,無論是她的偽裝能力還是任務完成的能力都是組織裡毋庸置疑的第一,可不管一把刀再鋒利,隻要主人覺得無法掌控,那就絕對不會放心地使用它,也不會把自己重要的部位暴露在刀的麵前。
莫·阿曼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發現不管自己多麼出色地完成任務,都隻會讓組織越來越警惕,這種警惕和猜忌總有一天會將她完全吞沒。
於是,莫·阿曼改變了自己完成任務的手段,雖然會完成,但一定會留下足夠成為談資的痕跡。
最後,她終於等來了想要的人,如願被送進了折翼之地。
在這裡,她原本隻想隨心所欲地活著,就像以前那樣,偶爾做做任務掙點錢,錢不用太多,夠用就行,如果有閒錢,再養幾個男人也不是不行。
畢竟折翼之地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強者為王。
可是,在她和沈玥相處了短短兩天不到,她突然明白了,她真正想要追求的是什麼。
她是一把刀,擁有最鋒利的刃,可如果沒有人去掌控,刀就無法知道自己應該乾什麼。
一把刀真正的使命,或許不是見識足夠多的鮮血,也不是劃開前路的業障,更不是保證刀身不毀,而是,找到一個合適的主人。
找到一個不害怕利刃,可以肆意掌控手中之刃的人,然後將自己交給他,就算最後刀刃崩壞,也絕對不會後悔。
這本就是刀的宿命。
監獄頂部散落的太陽之暉稀稀疏疏地灑在地麵上,泛向看不清的儘頭,周圍是尖叫聲,咒罵聲,血肉被刺破的聲音,這些聲音莫·阿曼都再熟悉不過。
虛假的光,也會有溫度,一樣能夠映射在地麵的血跡之上。
莫·阿曼徘徊在血液的味道之中,發梢裡鑽進了風,變得淩亂。
“阿曼,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一個熟悉的聲音拉回了莫·阿曼的思緒,莫·阿曼回頭,便發現剛才她遍尋不得的人就站在她的不遠處,目光沉靜地看著自己,一如最開始相遇的那樣。
她突然呆住了,想起了師父曾經告訴她的一句話。
“你知道為什麼殺手一輩子就隻能是個殺手嗎?殺手沒有自我,你從記事開始你的自我就是組織給你的。
從這個地方走出去的人,一身都是本事,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掌握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