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坐我旁邊來,我這邊好吃的多。”
雙方自然而然的給了對方台階下。
兩人又坐在了一起。
你給我夾一筷子菜,我給你盛一碗湯,不經意間眼神相遇,一觸即離,唇角卻都偷偷翹起。
三七慣用的是左手,右手放在桌子邊緣,燕度的左手不知何時也放上了桌緣。
兩隻手,慢慢的,越靠越近,輕輕相挨。
院裡柱子後。
五皇子探出頭,雲不餓的腦袋疊上,芝麻湯圓的腦殼上還趴著個狗頭。
兩人一狗都翹起了嘴,隻是狗大爺的嘴角剛翹起,就重重垂下,狗眼凶狠:“吃飯就吃飯,他挨我家三三那麼近乾嘛,本王要去汪唔額——”
雲不餓和五皇子悍不畏死的抱住狗大爺,一人掐狗嘴,一人拉狗腿,將它往後拖。
等負傷的兩人與霸道狗爺回去時,三七和燕度已經把滿桌佳肴乾完了。
兩人一狗聽三七說:“劉大爺的手藝有長進,就是糖放的比過去多好多,吃著有點甜。”
燕少將軍讚同:“是怪甜的。”
雲不餓&五皇子:嗬嗬,你倆怕是吃黃連都是甜的吧!
甜甜的午膳用完,三七也問起季洛娘的事。
對外,季洛娘這位花魁娘子已死,她的‘屍體’是在眾目睽睽下被帶回郡主府的。
“她早些天就醒了,不過她的情況……”燕度頓了頓,看了眼小王。
狗爺傲嬌的昂起下巴,語氣深沉:“三三你親眼去瞧瞧吧,三言兩語後也說不清。”
須臾後,季洛娘被帶來。
她鉛華儘褪,一身素色衣裙,隻梳了最簡單的矮髻配一支木簪,端是個清麗脫俗的美人,行進間更有一種大家閨秀般的書卷氣。
五皇子本還懶洋洋的喝著茶,見到季洛娘後,忽然就坐直了。
“妾身季洛娘,叩謝郡主救命之恩。”
季洛娘正要跪下,三七已起身扶住了她,“我不喜歡彆人跪我。”
季洛娘抬頭,盈盈秀眼裡蘊著水光,她牽唇一笑:“讓我拜一拜郡主吧。”
三七這才撤回手。
季洛娘雙手交疊在額前,端端正正向三七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禮。
三七讓人給她看了座,仔細端詳起她來,眼裡有些異色。
季洛娘如今的狀態,其實與三七自己有點像。
非人非鬼,介於陰陽之間。
三七走回燕度身邊,“試過了嗎?”
燕度與她小聲耳語:“點燭可食香味,但活人之物無法進口,倒是元寶蠟燭等物能直接吃。”
這一點是季洛娘與三七的不同之處。
“半鬼之體。”三七腦中突然冒出了這些東西:“試職陰差。”
雲不餓驚訝:“試職陰差是什麼?”
季洛娘若有所思,她下意識撫向心口,她‘活’過來後,就發現自己心口處多了個半弧印記,隻是那地方太私密,不好在人前展示,除此之外,她身體裡也多了份奇怪的力量。
小王解釋道:“就是字麵意思咯汪~”
“人間有差役,陰間有陰差,當官的還有個試職期,當陰差的自然也有。”
雲不餓瞠目結舌,他看著季洛娘,又看看三七和小王。
“可、可這也不合理啊,按狗爺你說的,陰司也有朝廷,這陰差大小也是個官兒,不得授封才能當啊?季娘子這就當上了?”
小王眼神飄忽:“因禍得福唄。”
笑話,三三親自赦免的‘人’,變成試職陰差有什麼奇怪的。
眼看雲不餓還想追問,三七也目露疑惑,燕度卻突然打斷:“總歸是好事,幽冥之事,凡人不好妄自揣度。”
“雲鶴道長曾說陰司是最講因果與公平的地方,或許這是對季娘子的補償呢。”
三七頷首,“有這可能。”她莫名覺得燕度的猜測是真的。
燕度與小王視線相碰,一人一狗不露痕跡的挪開視線。
燕少將軍低頭喝茶。
狗爺尾巴輕搖:好嘛,算他燕大討厭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