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黎換了身衣服,準備出席慶功宴。
宴會的金武殿很是熱鬨,聽得出來,對於打下越國他們都很高興。
裡麵太熱鬨,這外麵反而顯得有些冷清了。
天空飄著綿綿的雪花,蕭黎伸手接了一朵:“朕這個皇帝是不是有些掃興了?”
打了勝仗,擴張領土,按理說她該高興的。
可她實在是高興不起來,隻覺得煩。
越來越遼闊的江山管理起來煩,因為她覺得自己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也煩。
而他們的歡呼喜悅和她的冷漠對比,更顯得她格格不入。
這種無法融入卻又無法離開的清醒和理智仿佛將她切開了兩片。
她不想融入,因為她不想被這個世界同化,她要離開,可她又無法離開。
她最近脾氣很好很安靜是不是?可真正有毛病的人永遠是那最平靜的。
冷靜的外表下,內心的焦灼無處發泄,她再呆下去,可能真的要生病了。
樓魘收回目光落在她臉側:“陛下才是這個天下的主人,他們該以陛下的喜怒為喜怒,而不是陛下顧及他們的想法。”
樓魘這勸說是沒錯的,皇帝都喜歡,但對蕭黎來說不管用。
看,當皇帝連拍馬屁都不想聽,她這皇帝了真失敗啊。
“陛下駕到!”
“拜見陛下!”
......
“開宴!”
慶功宴,慶祝大軍凱旋,主角自然就是大功臣段霽了。
段霽起身敬酒:“臣段霽,幸得陛下賞識,不辱使命,這一杯敬陛下,願陛下江山永固、天下太平。”
蕭黎打量著段霽,她跟這位大功臣熟,但也不熟。
僅有兩次見麵,短暫到她至今都沒能完全看清他的容顏。
此刻細細打量,五官深邃、皮膚黝黑、目光堅毅,稱不上俊美,但確實很出色的武官麵相。
段霽一飲而儘,蕭黎也端起酒杯給了他麵子。
“我龍盛兒郎,當如是!”
高大、強壯、威武不屈。
宋君湛等人也起身舉杯:“願陛下江山永固,天下太平。”
蕭黎笑著掃過,目光落在宋君湛的身上停了一下,她的宋丞相這身衣服的顏色......
有點淺,但要是她眼睛沒花,這是粉色吧?
察覺到蕭黎的打量,宋君湛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用口型說到:臣願賭服輸。
之前君臣二人玩笑似的打賭,賭南齊王他們會不會反。
事實是兩人必然會有想反的念頭,但不會有條件,也不會有機會。
宋君湛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必輸,或者說就算贏,他也會親手讓自己輸,絕不會讓任何人動搖陛下的江山。
堂堂男子,還是一朝丞相,穿粉色確實有點兒難為情,但隻要想到自己穿給女帝看的,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
至少......她的目光重新落在了他身上。
旁人可不知道當朝丞相那隱晦的心思,譬如段霽,之前他說自己帶了一個美貌的越國皇子回來,今天上午沒出現,專門留著晚宴,讓那越國皇子驚豔登場。
看著打扮得像是展覽品的一個男子......男孩吧?
這滿十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