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亙一直緊緊盯著齊玄守的雙眼似乎在確認什麼,此時緩緩移開眼睛,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你現在開始重新觀想。”
齊玄守一愣:“可我...”
“放心!”陶亙一瞪眼,“這次我為你護法!沒有人,比我更懂混沌珠!”
隨著陶亙將手搭在閉目觀想的齊玄守肩膀上,被浩瀚法力反震的他渾身一震差點脫手,隨即趕緊抓住齊玄守的肩領閉目凝神開始引導齊玄守的神氣波動。
漸漸地,陶亙牙齒越咬越緊,鼻頭的熱感也越來越強!
他的手微微放開了齊玄守的肩膀。
可是地板立刻就抖動起來!
陶亙突然大喝一聲“凝神入定!返照自身!”
表情微微有些難受的齊玄守瞬間麵色一陣放鬆,一道溫熱的氣流自內而外散布於整個高台!
下一刻,以齊玄守為中心出現了一個立體的太極球!
兩條魚一陰一陽,循環不息,周流萬物,天地歸藏!
“媽的...”身體虛脫不停喘息的陶亙一邊抬起手背擦去鼻血一邊苦笑道,“第一次為了一個男人流鼻血,以後去樊樓不是要被那些姐姐笑話死...”
“喂!”齊玄守突然叫道。
“乾嘛?”
“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彆嬌喘,會被其他人誤會我們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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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靈台中部東北角有一片青山綠水,被劃分為歸元區。
山下有一塊古怪石碑,質地非金非石,觸手冬暖夏涼,上有正楷一行朱紅字跡,筆跡狂傲高骨。
“大哉乾元,萬物資始,品物流形,乃統天。雲行雨施,品物流行。”
午後陽光將將透過古木參天的縫隙,斑駁地灑在青石鋪就的小徑上。沿小徑上山,有一方學堂坐落於此。
兩名身穿無常製服的身影正頭戴鬥笠拾級而上,兩邊竹石幽幽,鳥聲斑駁。
“梟陽百戶,謝謝你今天願意陪我來講武堂。”
蒼天流停下腳步,閉目深深呼吸了一口山中清氣,本就柔和的眼神更加和藹可親。
眼前是屋頂覆蓋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講堂屋簷飛簷翹角下銅鈴清脆叮當。
每次站在此處堪輿望氣,蒼天流都不禁從心頭感歎。
這座講武堂當年的選址真是風水寶地啊...
被貪狼部千戶強行拉來做教學任務的梟陽本來情緒有點低落,隻是來到講武堂門口後境隨心轉,連日來的沉重心情終於輕鬆了一點。
“蒼千戶客氣了,您每個月都來教授書法和斬魄刀基礎,日理萬機的您既然都抽空來此,我來幫忙也是榮幸之至。說起來,我當年求學之時也親眼見過您的斬魄刀演示呢。”
“哈哈哈,隻要你們小輩不嫌棄我好為人師就好...”
蒼天流擺了擺手,隨後望著這座與柳萬戶小不了幾歲的書院,不覺有些癡了。
書院朱紅色的門扉上鑲嵌著玄武門環,門楣上懸掛著一塊巨大的匾額,上書“紫微講武堂”五個鎏金隸書,筆力遒勁。
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
紫微者,北鬥帝星,鬥數命宮有此,若得左輔右弼,則為命世之才。
大門左右卻並無對聯,而是刻有兩枚卦象。
分彆是乾為天和山水蒙。
“你知道為何講武堂門口不立文字,卻刻有這兩枚卦象嗎?”
蒼天流輕輕撫摸著六爻,不知是問梟陽還是在問自己。
梟陽愣了一下,指向山水蒙猶豫道:“以前不懂,後來在講武堂學習時聽竹千戶講《易經》時提起過,說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我們每個人都是童蒙,所以來學習是來發蒙的,但不能有成蒙,不然就像杯子裝滿了水就倒不進新水了。”
蒼天流眼睛一亮,微微點頭:“竹千戶號稱兩腳書櫥,自然義理通透,那他乾為天何解?”
“乾卦至剛至陽,故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但作為老師來說,天性向下,所以老師是學生向更高處攀登的階梯,而學生則是踩在老師的肩膀上前進,所以天雖至高,卻照拂萬物。”
蒼天流手掌一頓,沉默了一會後說道:“以人喻天,雖有道但道不同...時辰快到了,我們去演武場吧。”
望著蒼天流突然莫名其妙的話語,梟陽隻是有點奇怪,但還是“嗯”了一聲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