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菊妍也望向了同樣瞳孔中流露出詫異的千戶說道：“我和千戶之前一直以為更高的存在隻是神話，沒想到真的有這類存在...”
“不錯。”漣漪中的老頭子此刻也像一名給太孫輩講故事的老爺爺一般語氣不自覺柔和起來，“那位存在被稱為穀神，他是超過我們維度定義的存在，由專屬護衛守護於九重天之上。”
“所以...藍染先生創造出鑰匙是為了上天把這位神給...”織姬越說聲音越小。
“弑神，或許這就是藍染的目的吧。”老頭子語氣此刻也有些不確定。
一片沉默之中，隻有窗外傳來的炒菜鍋氣聲此起彼伏。
“但問題不在這裡。”師素塵閉目沉思片刻後開口說出了關鍵，“藍染所查閱的根本不是開天觽所在地的文獻...”
“你搞錯了，師千戶。”柳萬戶直接搖搖頭，“開天觽所在地曆來由曆代萬戶於定境中灌頂相傳，不傳六耳，不落文字，所以根本就不存在開天觽所在地的文獻。”
“哦...”師素塵聞言捏了捏下巴點頭，隨後一愣覺得不對勁。
什麼叫曆代萬戶...老頭子你可是第一任萬戶啊，玩我呢？
老爺子依然麵無表情地說著重點。
“藍染要做的，根本不是找到鑰匙，而是重新造出一把鑰匙。而為了達成這個反方向的絕地天通，需要十萬魂魄和半徑一靈裡的無法之地，而無法之地就是最容易發生靈異事件的地方。”
“這個地方隨時代不同而改變，譬如書院、寺院、道場、戰場遺跡。而不幸的是，根據欽天監依照三元九運所推測，如今這一元中人間世的無法之地，即是你們所處的達摩市。”
說到此處，生怕在場唯一的人類聽不懂，老頭子袖袍一拂，以神通在麵前浮現了空座市的堪輿圖開始演化：“如果藍染是這個目的，那麼通俗的說，你們這個城市所有胎卵濕化，有色無色眾生以及山川大地、河流天空，都會化為無明虛空，無有出期。這是比你們所謂核轟炸更為徹底的概念上的抹去，從此以後，所有人都不會再記得這片土地上的故事和名字。”
“這...”小臉煞白的織姬隻覺得這片房間如此的逼仄，一股濃的喘不過氣來的霧霾壓住了自己的心口，讓自己不自覺要大張著口才能緩解這片無間的顫栗！
“難道沒有辦法阻止他嗎？”織姬下意識喃喃問道。
她在問無常，也在問自己。
隔壁的大媽，經常去的便利店和菜場，學校走廊的夕陽、和龍桂的午間臉紅悄悄話、車禍離開的父母和哥哥、還有玄守...
還有現在耳邊仍在回蕩的回收手機的聲音...
一想到自己目前所接觸的一切和從小到大經曆的歡樂恐懼各種情緒都會化為虛無，甚至連虛無這個概念都會不存在，織姬就覺得身體似乎飄忽了起來，似乎自己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了。
一聲上古天雷一般的拐杖拄地聲轟然將織姬砸回了她的軀殼中！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沒有任何方法，我等亦會玉石俱焚！”
渾身須發怒張如同猛虎的老頭子此刻聲音堅實有力，如重錘砸地的低沉嗓音讓房間內的灰塵都翕動紛亂起來。
“天翻地覆，吾等便以血補天，安定天地大道！這就是安天十三部存在的意義！此誌亙古不變！”
“根據聶勇的調查，和氏璧有解除封印和喚醒兩個階段，藍染無論怎麼快速，理論上完全喚醒和氏璧也需要4個月，也就是一季多一月。”
“隻要和氏璧未完全蘇醒，藍染便還無法組建自己的厲鬼軍團。所以昨天的戰略內閣會議上，我們初步確認，決戰就在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