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英來到陸鳴身邊，坐下。
她的神色十分複雜，看了眼陸鳴，有些無奈的笑了。
“當初見麵時，你還尚未加入學宮，沒想到這才幾十年過去，你都走到如今地位了。若非他們提及，我都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厲害。”
陸鳴扯了扯嘴角，回頭看著公孫英。
“怎麼？是不是又想踏入修行了？”
“不是。”
公孫英輕輕搖頭。
她起身，衝著陸鳴恭敬一拜。
陸鳴歪頭望著她，問道：“你這是何意？”
“感謝你來之前，送我那兩個養子的傳承。”
公孫英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語氣卻儘顯釋懷。
“不用謝，我說了，那是為了了卻塵緣。”
陸鳴輕輕一笑，伸手把公孫英重新摁回位置上。
公孫英張了張嘴，搖頭失笑。
“這麼多年，你始終沒有變。”
“我沒變，難道你就變了？”
陸鳴笑著反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公孫英和陸鳴同時一笑。
這一幕，仿佛幾十年前，他們在客棧窗台前通宵聊天的時候。
“那個褚仙子，是你的道侶吧？”
“是……也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這是何意思？”公孫英十分不善的望著陸鳴：“難道你想玩弄人家的感情？”
“非也。”陸鳴雙手插進袖子裡，望著荒海上升起的海浪：“我們還未結成道侶，自然不算。”
“為何不結？”公孫英問道。
陸鳴沉默下來，沒有說話。
公孫英等了半天，始終不見陸鳴的回應，她有些焦急，卻也無可奈何。
“我以前就覺得你們兩個人挺般配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如今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們快走到一起，覺得滿足了年輕時的願望。”
公孫英目露緬懷，回憶著當時在學宮的日子。
那段時間，對她而言是最開心的時候。
陸鳴表情怪異的看著公孫英。
“你這皮囊是老了，但精神不能老，你可不能活成你爹那種長輩。”
“可是我的確已經很老了，七十八歲，我們相識已經六十二年。”公孫英麵帶微笑的說道。
陸鳴愕然，轉過頭沒有多說什麼。
公孫英忽然用手肘戳了戳陸鳴，說道：“老陸，你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輪回？”
“有。”陸鳴點點頭，公孫英眼裡露出精光，她正要說什麼，卻聽陸鳴再次說道：“我們這個世界不存在輪回轉生，死了就真死了。”
公孫英眼中的精光迅速暗淡，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幾十歲。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歎出。
“本以為死後輪回，我還能踏上修行長生之路。”
“你果然沒有放棄這個想法。”
陸鳴掏出一把瓜子，分給公孫英一半，說道：“臨死的時候告訴我，我有辦法幫你輪回轉世，不過投胎到哪個世界就不知道了，反正肯定不會在這個世界。”
“什麼意思？”
公孫英愣了愣，眼中滿是茫然。
陸鳴所說的每一個字她都夢聽懂，可組合起來就非常讓人不解了。
“以後你就知道了，總之臨死前告訴我。”
陸鳴伸手凝聚出一塊玉簡，放到公孫英的手上。
“捏碎它，我會感應到。”
“萬一我在這次遠征中死了呢？”
公孫英怔怔的望著玉簡，抬頭看向陸鳴時，卻發現他一副無語的模樣。
“有我在你在擔心什麼？我雖然無法保證所有人不死，但保下部分人還是可以的。你是想幾十年後自然老死跟著我輪回轉世，還是想在這裡奉獻給人族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