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奧蘿爾所知,這個世界大部分教堂都有地下區域,有的是用來存放封印物,有的則安葬重要人士的的屍骸,科爾杜村這座教堂雖然既沒有封印物,也不存在需要安葬的重要人士,但修建時還是按規製配備了一個不小的地下室。
“好。”盧米安答應了下來,“我明天找那三個外鄉人商量。”
他轉而提及雷蒙德的狀態:
“他為什麼隻會說那麼幾句話?不是成功召喚出他的靈了嗎?”
奧蘿爾又一次歎氣:
“通靈有一個關鍵時間點,死後一小時內。
“超過一小時,亡者的靈會飛快消散,不再有原本的記憶,隻剩最放不下的一些想法、情緒和畫麵,用我故鄉的專業術語來說就是,執念。”
盧米安聽得微微點頭:
“等下次循環,我們一開始就召喚出雷蒙德,算不算死亡一小時內?
“不對,雷蒙德為什麼會有上上次循環的記憶?”
他這才發現問題:循環重啟後,雷蒙德不是該忘記被淹死的事情嗎?
這把奧蘿爾給問住了,她結合儀式中的思考,斟酌著說道:
“我覺得算。
“現在這個時間節點,還沒到四旬節,按照世界線,雷蒙德這個時候還沒有被淹死,不該知道凶手是誰,可他又因為失去了身體,隻能以靈的狀態存在,等於死了,會有執念殘存,所以,我們剛才召喚出來的他是記得上上次循環發生過的某些事情的。
“簡單來說就是,雷蒙德的狀態因失去身體變得特殊,以至於循環重啟時會有一定的記憶保留!
“嗬嗬,這是卡了BUG啊。”
循環因為雷蒙德的身體被獻祭出去產生了一點小錯誤?盧米安大概明白了姐姐的意思。
奧蘿爾隨即笑道:
“這麼看來,讓我們循環的這股力量很機械很呆板啊,應該沒再受到原本主人的操控,處在自行運轉的狀態,要不然完全可以有針對性地處理雷蒙德的靈。”
說到這裡,她整個人似乎都輕鬆了一點:
“哈哈,這樣的話,我們還是有一定希望破除循環的。”
被姐姐的情緒感染,盧米安陰鬱的狀態明朗了一些:
做了這麼多的努力後,終於看到了一點希望。
兩人配合著收拾好了祭壇,上到二樓書房,由奧蘿爾按照盧米安默寫的那個順序混亂的錯誤儀式,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教他對應的赫密斯語、古赫密斯語。
這裡麵有部分是盧米安已經掌握的,所以他的進度還算不錯。
明亮的電台燈光芒下,奧蘿爾時而給弟弟講解單詞的發音與結構,時而在他鞏固複習時,用麝香、丁香、血液和彆的材料一起製作接下來要用的蠟燭。
盧米安認真學習之餘,偶爾抬頭,看一眼在身旁忙忙碌碌的姐姐,有種又回到原本溫馨生活,不再有什麼循環,不再有什麼邪神的感覺。
窗外夜色寧靜。
…………
彌漫著淡淡灰霧的臥室內,盧米安醒了過來。
他刷地翻身下床,走到桌旁,翻出紙筆,將還記住的那些古赫密斯語、赫密斯語單詞按錯誤的順序默寫了下來,最後才給予它們正確的編號。
做完這件事情,盧米安舒了口氣,打量起前方。
木桌靠近窗戶的位置,擺了四樣東西,一是奧蘿爾製作的兩根灰白色麝香蠟燭(一根有盧米安的血液,一根沒有),二是那瓶灰琥珀香水,三是裝著鬱金香粉末的金屬小瓶,四是奧蘿爾提供的銀製匕首。
那位女士果然給我送進來了……看到這一幕,盧米安的心頓時安定了不少。
他帶著這些物品,翻了根奧蘿爾自製的熏香出來,下到一樓,將它們放於餐桌上,然後去廚房區域拿了一杯清水、一疊粗鹽。
儀式相關的材料至此準備妥當。
奧蘿爾睡前還擔心弟弟沒有祈求恩賜對應的符號,沒法將它們畫在仿羊皮紙上燒掉,將自身的渴求告知目標神靈,但想想既然那位神秘的女士沒提,那應該就是不用,畢竟本質上是在向盧米安體內的力量祈求,它能直接“聽”到全部的祈禱語言,不需要額外附加“文書”。
望著餐桌上那一樣樣物品,盧米安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
他不再猶豫,將那根有自己血液的灰白色蠟燭擺放在了祭壇正上方代表神靈的位置,而另外那根置於身前。
按照先神後人的順序用靈性摩擦的方式點燃蠟燭後,盧米安不算太熟練地聖化起儀式銀匕,製造起靈性之牆。
隨著靈性從儀式銀匕的尖端噴薄而出,勾連起周圍的空氣,他莫名有了這才是神秘學的感覺。
很快,靈性之牆完成,盧米安的靈性也被掏空了小半。
借助家裡翻出來的熏香和自我的冥想,他讓知覺變得空靈,進入了可以舉行儀式魔法的狀態。
茲的聲音裡,盧米安將灰琥珀香水和鬱金香粉末分彆“滴”入了代表神靈的那根蠟燭。
奇異的香味彌漫出來,一切都仿佛變得魔幻。
盧米安看了眼祭壇旁邊擺著的小抄,退後一步,望著燃燒的蠟燭,用古赫密斯語沉聲喊道:
“宿命的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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