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火焰怪物、三臉怪物麵對自己的表現,盧米安將夢境廢墟裡的怪物劃分為了三個層次:
最低等的那些隻剩本能,一看到他就會嘗試襲擊,而等他激發或半激發了胸口那個黑色荊棘符號,又都選擇徹底臣服,任由宰割;
檔次高一點的,在他沒有半激發黑色荊棘符號之前,同樣會狩獵他,等他跳完了祭舞,則很有靈性地選擇逃跑,不過,超過五米範圍,它們就感應不到黑色荊棘符號的存在了,剛才那個火焰怪物應該隻是殘留著恐懼,將源於封印內那股汙染的氣息和盧米安畫了等號,才會一直躲避;
位格到了一定程度的,不需要盧米安自己激發或半激發胸口那個黑色荊棘符號,也不需要雙方的距離進入五米之內,就能直接察覺到他的“特殊”,表現出明顯的害怕。
這三個之外還有沒有彆的層次,盧米安覺得應該有,少則一個,多則三個,比如,麵對半激發的黑色荊棘符號不恐懼到當場逃跑,頂著較大的削弱繼續攻擊的那種,比如,位格高到不會對黑色荊棘符號產生什麼反應的那種.....
所以,盧米安一方麵欣喜於自己能嚇退三臉怪物,在夢境廢墟裡似乎能橫著走,另一方麵又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不說可能存在位格高過三臉怪物的恐怖玩意,僅是火焰怪物,靠著強大的遠程攻擊能力,也可以完全不受半激發的黑色荊棘符號影響,將他燒成焦屍。
有了這樣的判斷,盧米安猶豫了片刻,沿著三臉怪物逃走的路線向夢境廢墟的深處潛去,打算今天摸一摸血色“山峰”和它周圍那片區域的狀態,為後續解開夢境的秘密做好前期的情報搜集工作。
途中,他一直走在相對隱蔽不那麼容易被發現的地方,戒備著可能突然跳出的怪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三臉怪物剛剛路過,其餘怪物被嚇得離開了原本的位置,盧米安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順利穿越一棟棟坍塌的建築和隨處可見的灰暗碎石,抵達了血色“山峰”腳下。
這裡還有一圈廢墟,但和外麵那一層層不同的是,這裡的建築本身沒有坍塌,卻仿佛有了自己生命般完成了扭曲的重組,它們彼此連接在一起,似乎修了一堵由“荊棘”纏繞而成的怪異城牆。
“城牆”染著淡淡的、偏灰的黑色,屬於原本建築的窗戶、房門淩亂地鑲嵌在它的表麵,有的開著,能看見內部殘破的桌椅,有的緊閉,好像已無法拉動。
盧米安掃了一眼,抬頭望向“城牆”後麵的血色“山峰”。
到了這個距離,即使高空霧氣依舊濃鬱,深入這個世界的光照相當稀薄,他也能看清楚“山峰”的各處細節了。
它由石塊和泥土堆疊而成,不超過三十米高,卻給人聳入雲霄的感覺,它表麵的顏色很不自然,無論是石塊的棕紅,還是泥土的紅褐,都仿佛是後麵染上去的,相當邪異。
“根據奧蘿爾的和那些靈異雜誌,這也許是人類鮮血染紅的.....”盧米安無聲自語了一句,視線越抬越高,投向了“山峰”頂部被濃鬱霧氣遮掩的地方。
就在這時,半空就像有無形的風吹過,讓那裡的霧氣消散了不少。
“山峰”的頂部頓時清晰地映入了盧米安的眼眸。
那裡盤腿坐著一個應該有四五米高的“巨人”,
“他”赤裸著身體,脖子上長了三個腦袋,一個麵向左側,憤怒、貪婪、仇視等情緒溢於言表,非常的邪惡,一個正對前方,表情扭曲,寫滿了痛苦和悔恨,一個望著右側,臉龐聖潔,眼含憐憫。
這個“巨人”共有六條手臂,往兩側以不同的角度伸展於空中,“他”全身上下,包括那三個腦袋,都是由一塊塊血肉、一個個器官殘片拚湊而成,處處可見裂縫,處處流淌著發黃的膿水,尤其正對盧米安的那個腦袋,眼角還有透明的血色淚水一滴滴滑落。
一看到這“巨人”,盧米安腦海瞬間“嗡”了一聲,耳畔又聽到了那仿佛來自無窮遠處又近在眼前的恐怖聲音。
他的頭部就像是被人用斧頭直接劈了開來,劇烈的疼痛占據滿了他所有的思緒,剝奪了他全部的想法。特
他的體表,一根根或粗或細的血管凸顯了出來,紅到快要被點燃。
等盧米安從瀕死的狀態中“醒”來,他發現自己正蜷縮在地上,來回翻滾,似乎不如此不足以化解身上的痛苦。
他的視線一片模糊,染著血色,看什麼都霧蒙蒙的。
這種狀態下,盧米安覺得就算來一個無皮怪物也能輕鬆殺死自己,但可能是黑色荊棘符號被完全激發,這片區域沒“人”敢於進入。
而血色“山峰”頂部那個“巨人”不知是無法離開,還是同樣被黑色荊棘符號影響,未對差點失控的盧米安發動攻擊。
又緩了好一會兒,盧米安爬了起來,隻見自己深色夾克裡麵那件亞麻襯衣到處都是血汙和汗漬。
“那什麼東西?”他越想越是後怕。
僅是這麼看了一眼,他的黑色荊棘符號就被完全激發,整個人接近失控,比獲得“舞蹈家”力量時還要危險。
他現在甚至都不敢去回想那“巨人”的模樣,隻能根據印象做一定的推斷:
“三臉怪物的高級版本?
“具有強烈的汙染?
“果然,奧蘿爾說得很對,不該看的東西不能看..…
“它坐在血色’山峰’上,也就是整個夢境廢墟的中央.....這代表它是夢境秘密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