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米安保持著耐心,一直等到了零點。
快到11點半的時候,埃夫房間對應的玻璃窗已沒有了燈光,但始終無人離開公寓。
這看起來像是那個吝嗇鬼見時間不早,為了節省瓦斯費,乾脆熄燈睡覺。
隨著午夜的來臨,老鴿籠劇場最後一出戲劇落幕,觀眾們相繼離開,沒誰進入。
盧米安再次於心裡自語道:“不會真是‘預言之術’得到的答桉不夠準確吧?畢竟那個儀式魔法是向我自己做的祈求,效果不好可以理解。嗯,這是一種可能。”
“但如果,如果‘預言之術’是正確的呢?”
盧米安思緒一轉,悚然一驚。
他猛然側頭,望向了老鴿籠劇場被海報圍繞起來的大門。
如果“預言之術”是正確的,那就說明11點到12點這個時間段,埃夫先生真的待在老鴿籠劇場。
而埃夫先生真的在老鴿籠劇場,剛才進入公寓沒有離開的那個埃夫先生又是誰呢?
他大概率是假的!
假的!
“不會吧……”
盧米安不敢相信自己做出的推測,他又不是沒見過埃夫先生,沒和他聊過天,怎麼可能被一倜假的騙過?
相比較而言他更願意相信是“預言之術”效果不好。
“或許、公寓底部有一條地道通往老鴿籠劇場?”盧米安努力地尋找起原因。
在特裡爾弄一條地道要比其他城市都容易,隻需要挖很短的一截,連到地底那些隧道、下水道就可以了,但這也很容易被發現,因為地下特裡爾真的人來人往,時常有采石場警察巡邏、走私商隊途經、種植者路過,除非把地道挖至更深層的區域,或者有很好的遮掩出入口的辦法,否則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蹲守。
而要是埃夫先生那棟公寓真的有類似的地道,他上次就不會趁天黑出門,到附近的地下特裡爾入口。
念頭紛呈之間,盧米安回想起了兩件事情:一、他初次見埃夫先生時,“看”過他的運勢,結果,第兩天“遇到”他時發現他的運勢奇異地改變了。
二、埃夫先生明明有非凡能力,大概率信仰著邪神“欲望母樹”,且序列不高,可官方非凡者將他弄到警察總局詢問時,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結合“預言之術”的答桉和現實的矛盾盧米安眸光一縮,沉聲自語道:“真是假的?”
被他“搶劫”後,住在對麵公寓的那位是假的埃夫先生?
所以才發生了運勢的改變,也沒被官方非凡者找出問題?
“他為什麼能和埃夫先生長得一模一樣?用了類似”窺秘眼鏡“的神奇物品化妝,或者彆的辦法?假的埃夫先生本身是普通人?真的埃夫先生一直都躲在老鴿籠某個地方?”
盧米安越想越有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樣直接頂替了一個人竟沒誰發現!
克裡斯托那邊的鏡中人至少還會有左右顛倒的情況存在!
“這事越來越邪異了,不愧是邪神的信徒們。”
盧米安由表感歎了一句。
從那個變態赫德西的各種能力裡,他已經猜到埃夫先生被“搶劫”後應該有發現異常,畢竟1費爾金也是錢,沒有哪個搶劫犯會舍得丟掉,而如果真的丟掉了,那就說明搶劫不是真正的目的,所以,埃夫先生做好準備,瞞過了官方非凡者是可以理解的,盧米安隻是沒想到他們用的是如此詭異的辦法。
竟然弄出一個和埃夫先生一模一樣的人!
一時之間,盧米安無從判斷公寓內那個假矣夫先生是被非凡者畫了“神奇妝容”的普通人還是具備特殊能力的邪神信徒。
如果是前者,他很想趁現在夜深人靜,直接上門,把對方抓起來,打一頓,逼問真相,然後丟到警察總局或者某座教堂,讓官方非凡者收尾。
若是後者,他就不敢太過魯莽,沒誰知道那個假貨相當於序列幾,有哪些能力。
盧米安又一次側頭,望了老鴿籠劇場所在的磚紅色三層建築一眼,發現門口已沒什麼觀眾出來。
這打消了他進去轉一圈重新查看一次的想法。
今天最後一出戲劇已經落幕,思索了一陣,盧米安打算做點準備。
他緩慢地站了起來,沿著煤氣路燈光芒照不到的陰影,一路往老實人市場方向走去。
沿途之上,他不斷地審視著睡在路邊睡在角落裡的那些流浪漢,眸光深邃,非常認真。
終於,他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目標:那流浪漢縮在巷子內的街全下,衣物破破爛爛,滿是泥汙,腿上則有被流浪狗撕咬的傷口,血漬猙獰,滲著黃液。
在盧米安的眼睛裡,這家夥堪稱黴運纏身,未來兩三天內還會遭遇一係列的災難,甚至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