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泰想起在科爾杜村和盧米安的合作,勉強接受了執事的說辭,張開雙臂,做出了回應:“讚美太陽!”
昂古來姆又補了一句:“這些話並不是我發明的,從羅塞爾大帝隕落到現在,兩大教會和議會、政府、軍方、第八局就一直在博弈,大家都積累了不少上不得台麵的鬥爭經驗。”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默許市場區那些黑幫內的野生非凡者存在?就憑警司們的保證和說辭?不,我是覺得某些時候他們也許能派上用場。
“當然,讓邪神信徒混成了一個大的黑幫,大家都有責任,我也不例外,任何事情,有利就會有弊。
瓦倫泰沉默地思索了一會兒,沒再提出問題。
類似的矛盾衝突在來斯頓省也有一定的體現,但遠沒有特裡爾這麼明顯和激烈,畢竟這是一國的中心。
從地下特裡爾往市場區返回的途中。
已取下綁帶的盧米安側頭看了沉默的簡娜一眼,狀似隨意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會當場殺死博諾。古德維爾,甚至給他一點即使變成鬼魂也無法遺忘的折磨,誰知道,你隻是給了他肩膀一刀。”
簡娜抿著嘴唇,前行了好幾步後才低聲回答道:“他要是現在就死了,事故賠償不知道會拖多少年,甚至可能隻有象征性的一些……”
她是已經不在意,但還有好多人在等著。
芙蘭卡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幫忙補充道:“放心,博諾。古德維爾肯定會被判死刑,區彆隻在於是哪種,而且,我們也得給官方非凡者留下線索,要不然就跟我們在保護於格。阿圖瓦一樣,總是幫他鏟除隱患。”
簡娜淒然一笑:“那是我們選出來的議員,他的秘書和助理秘書卻故意用一場大爆炸和我們打招呼。”
“怕了嗎?”盧米安語帶嘲諷地問道。
簡娜沉默了,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盧米安自顧自說道:“我從沒有享受過因蒂斯的好,也沒投過選票,如果我遭遇了類似的事情,彆說議員秘書,就算議員自己,甚至統治這個國家的總統,我也不會放過!
“我姐姐說過一句話,隻有鮮血才能償還鮮血,我不在乎那個流血者是什麼身份。”
簡娜的表情再一次扭曲,異常痛苦地說道:“我媽媽一直教育我要善良,要懂得寬恕,不能被苦難和仇恨控製自己的人生,那樣是看不到光的……
不等盧米安和芙蘭卡再說,她低下腦袋,咬著牙齒般道:“可我真的好恨!”
“把仇人都殺光就不會被仇恨控製自己的人生了。”盧米安撇了下嘴巴道。
簡娜默然幾秒,“嗯”了一聲道“至少,至少我不會放過那個秘書羅訥!”
芙蘭卡當即讚了一句:“很好,保持這樣的精神。”她隨即強調道:“當然,複仇不能盲目,不能衝動,必須等到自身有了足夠的實力,等到機會出現,才采取行動,否則隻會讓自己的親人和朋友遭受更多的傷害,並且眼睜睜看著仇人依舊活著,活得很好。”
“嗯。”簡娜輕輕點頭。
深夜,已換好平常衣物的簡娜情緒複雜地回到了位於植物園區巴斯德街17號的家中。
這裡離市場區聖熱爾街和植物園區南邊的大量工廠都很近,之前為了方便艾洛蒂和朱利安工作,簡娜一家選擇租住於此地。
簡娜剛一開門,就看見了抱著腦袋蹲在窗邊的哥哥朱利安。
她內心一沉,聲音有點顫抖地問道:“朱利安,你怎麼了?”
沐浴著緋紅月光緊挨著陳舊木桌的朱利安一副受到了驚嚇的模樣:“不要解雇我,不要解雇我!”我媽媽去世了,真的去世了,所以我下午才沒有來工廠……
“不要解雇我!不要解雇我!”媽媽,媽媽,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一個人留在病房內!
“都是我,都是我!”嗚嗚嗚!“朱利安大哭了起來,像個害怕到極點的小孩。
他似乎已經瘋掉。
簡娜站在門口的黑暗裡,呆呆地看著這樣的哥哥,感覺自身正不可遏製地緩慢墜入那無底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