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米安一個火球沒能炸到夏綠蒂後,就看見數不清的樹枝和藤蔓從四麵八方鑽入了金雞旅館,將牆壁、地板、窗戶、天花板全部爬滿,棕綠交織,密不透風。
伴隨著這樣的變化,他周圍的場景瞬間虛幻,又歸於實質。
他看見了一株巨大的棕綠色樹木,它的根係深深地紮入了大地,它的樹冠在向高空緩慢生長。
盧米安的童孔急劇放大,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被轉移了位置,就像每次都沒有察覺就進入“彼岸世界”一樣。
他不再位於金雞旅館內部,他腳踩著遍布地麵的虯結樹根,正仰望著那株仿佛來自神話傳說裡的巨樹和油畫般的藍天白雲。
那巨樹長滿了惡心濕漉的瘤體,每一根枝乾都似乎承載著一棟建築、一條道路和一些事物。
金雞旅館就是其中之一,它位於靠上方的棕綠色樹乾頂端,被大量的樹枝和藤蔓纏繞,隻露出十幾個窗口。
透過那些玻璃窗,盧米安看到那對私奔的情侶在彼此謾罵,瘋狂運動,情報販子安東尼。瑞德則被恐懼占據了心靈般縮在木桌下方,瑟瑟發抖……
彆的樹乾上,枝葉和藤蔓包裹住的事物絕大部分都呈現出了一種奇妙的虛化感、朦朧感,就像在透過霧氣看一幕幕被磁場記錄下來的戲劇:那有具備三角楣飾、人字屋頂和帶鉛條框架窗戶的古代建築;有扶著煤氣路燈杆,被人從後麵抱住的女性;有站在一個個裸體男子前方的教士;有捂著屁股跳出玻璃窗的男子;有被托盤抬到餐桌上的優美曲線;有到處扔著衣物的歡樂派對;有忽然側頭,長出兩根黑色羊角的邪惡美人;有在聖徽前方赤裸下身接受信徒懺悔的主教……
不同的場景內,建築的風格、人物的衣著、頭發的造型都不一樣,有的年代感十足,有的就像發生在昨天。
盧米安一邊灼燒起傷口,讓它止血,一邊在背後凝聚出了一隻隻半虛幻的赤色火鴉,並快速環顧了一圈,沒能找到芙蘭卡。
芙蘭卡沒被轉移到這個介於真實與虛幻的地方!
亂街之上,位於樹根、枝乾和藤蔓之間的小販和行人們,有的大口吃起了自己售賣的食品,一直吃到嘔吐出來還是沒有停止,有的當街按倒了旁邊的異性,有的抽出短刀,眼睛發紅地砍向之前和自己吵過架,搶過位置的同行,有的在這樣混亂的場景下,走到了街邊的玻璃窗前,試圖以紳士的姿態邀請鏡中的自己來一段舞蹈……
這幾條街道外麵,行人和馬車正常經過,眼中所見都沒有異樣——一小販們依舊在叫賣,兩側的商店全部開著門,穿梭於其間的人們仿佛沉迷於這樣的熱鬨,舍不得離開。
他們未注意到的是,進入那片區域的人都沒有再出來。
市場大道,國會議員辦公室那棟土黃色的建築四樓。
於格。阿圖瓦望著不遠處的那些街道,不知在思考什麼。
紅發的卡桑德拉回頭看了眼門口,略感好奇地問道:“至福會”的蘇珊娜究竟想做什麼?“於格。阿圖瓦笑了笑道:“她們說了很多,但我缺乏足夠的知識,聽得不是太明白,隻記住了她們打算讓地底那株神樹向下紮入第四紀那個特裡爾的深處,向上延伸進某個叫做星界的地方。”
卡桑德拉和羅訥、瑪格麗特,博杜瓦分彆對視了一眼後,難掩疑惑和擔憂地說道:“這會不會鬨出太大的動靜?當前我們的實力和官方非凡者還有很大差距,最好不要直接和他們發生衝突,你們可能不太清楚,但我出身索倫家族,對官方的情況非常了解,知道他們擁有多麼誇張多麼恐怖的實力。
“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努力地規避著調查,真要暴露在陽光下,迎接我們的很可能是聖者,是1級封印物,而在此之上,還有天使,還有‘O’級封印物。”
於格。阿圖瓦右手下按,微笑說道:“放心,她們牽連不到我們。”這件事情不是我指使她們做的,甚至連暗示和幫忙都沒有,隻能算是提前知道了她們的計劃,默許了她們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