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娜因嘲諷而惱怒之餘,也找回了不少信心,她還以為自己和夏爾的智商差距,已經大到沒法彌補了,當然,夏爾能堅定的相信情報,沒有出現實質上的動搖,也非常讓你佩服。
她抿了下嘴巴道:“我越來越能體會到神秘學世界的可怕了。”
市場大道13號的異常,比深穀采石場秘洞內的場景,更令人恐懼和驚駭,相比較而言,她之前被變態赫德西迷暈,帶入地底,更像是一起刑事桉件。
“在未來幾年,類似的詭異事件會越來越多。”芙蘭卡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教導起簡娜,試圖讓她對晉升,更有動力和期待。
盧米安又說起自己猜測:市場大道13號,在非特定時間隻影響獵人和魔女兩條途徑的非凡者。
又討論了一陣後,芙蘭卡和簡娜見夜色已深,帶著一疊神秘學雜誌,離開金雞旅館,返回了白外套街。
第兩天下午三點,在微風舞廳裝了一天樣子的盧米安,借助公共馬車,不斷換乘,抵達了廣場區的拉維尼碼頭,準備聽一聽,愚者先生的主教布道。
那是一個非常繁忙的內河港口,停滿了噴薄白色霧氣的蒸汽船隻。
大量的碼頭工人靠著各種工具和自己的身體,將一箱箱貨物搬了下來,堆疊在架設於軌道上的平板表麵。
除了這些,碼頭還林立著龐然大物搬的各種機械,它們有的高達十幾兩十米,純粹由鋼鐵件組成,被巨型蒸汽機驅動著,在技術人員操縱下,吊起了一個個人類無法抬動的鋼鐵箱子。
盧米安一眼望去,隻覺這裡既雜亂又熱鬨,既壯觀又肮臟,既充滿生命力,又透著不加掩飾的殘酷。
他收回視線,繞著這處碼頭散起了步,沒有找到那些疑似,海上來客的外鄉人詢問愚者教堂在哪裡,就像是一個突發奇想過來參觀的瀏覽者。
港口周圍有一圈圈建築,充斥著酒吧、旅館、貨倉、啤酒屋、咖啡館,餐廳和舞廳,路上儘是叫賣的小販。
盧米安還看到了,一扇扇裝著綠色百葉的磨砂玻璃窗,它們屬於持證營業的妓女們。
轉了大半圈後,盧米安找到了愚者先生的教堂,那是一棟獨立建築,外表普普通通,就像是由正常的四層房屋改造而來,修了鐘樓和尖頂。
它通體呈黑色,正麵外牆上凋刻著,一個盧米安非常熟悉的神秘學符號。
那是愚者先生的象征,由不完整無童之眼和部分扭曲之線,組合成的銀白色符號。
望了望,足有兩層樓高的大門,盧米安沒急著進去,而是逛街般,繼續前行。
作為一名獵人,在有選擇的情況下,預先掌握周圍的環境細節,是一種本能。
走了十幾米,他挑了家,名為海風的酒吧,打算聽一聽,來自海上的商人、水手和這個街區的市民們對愚者教堂的看法。
海風酒吧布置得如同船艙,牆上懸掛著魚類標本,船舵、風帆殘片等事物,空氣裡彌漫著烈酒和廉價化妝品的味道。
那些做水手打扮的人,有的坐在一起玩牌,有的於角落裡和站街女郎親熱,有的在吧台位置大口喝酒,大聲吹牛。
盧米安環顧了一圈,發現了一位不容忽視的男子。
他坐在靠近吧台的單人沙發處,雙手後靠,架在了椅背上,時不時,端起燕麥啤酒喝一口,雙腿則抬了起來,擱於小圓桌的邊緣,姿勢相當囂張。
引起盧米安注意的,不是這位的狀態,而是周圍水手門的表現。
他們不是刻意劈開那裡,就是臉露討好,充滿敬畏的路過,即使隻是和那名男人閒聊上幾句,被開了玩笑,也是一臉的榮幸。
來自海上的大人物,很有名氣?盧米安狀似不經意的打量起那名男子,三十多歲,穿著亞麻襯衣棕色坎肩,深棕長褲和黑色皮靴,眉毛和頭發一片焦黃,仿佛被火焰灼燒過,眼睛深藍,但明亮,五官輪廓像是因蒂斯南部人。
察覺到盧米安的注視,那男子露出笑容,舉了舉手裡的燕麥啤酒。
盧米安回以笑容,一路走至吧台位置,要了杯海盜和水手們最喜歡的烈朗齊。
喝了口,充盈著麥芽香味和灼燒口感的烈酒後,他沒有掩飾自己的好奇,用下巴指了指附近的單人沙發,壓著嗓音,詢問起酒保:“那位是?”
酒保的表情一下,變得嚴肅,同樣嗓音低沉的反問道:“你不認識?”
在他看來,不認識那位,似乎是一件很值得,驚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