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房子咖啡館的布置很有小鎮鄉間的氣質,搪瓷的餐具,有橫梁的天花板,小格子的桌布和帶著木框的裝飾畫,讓它顯得素淨典雅,和外觀的豔麗時尚截然不同。
芙蘭卡要了杯香濃的因蒂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沐浴起陽光。
她隨意掃了掃,將不多的幾名顧客和侍者們觀察了一遍:大部分為女性,尤其侍者,更是沒有一個男的,衣裙整潔,舉止優雅,明顯有接受過專門的培訓。
僅有的兩名男性像是外來的葡萄酒商人,相對而坐,討論著今年充沛的雨水和足夠的陽光對葡萄品質的影響,三位女性顧客裡,一位上了年紀,白發蒼蒼,衣著簡樸,時不時和窗外路過的行人打聲招呼,看起來屬於本地居民,一位三十歲左右,手旁放著帶麵紗的黑色帽子,身穿偏藍色的束腰長裙,五官較為普通,一位容貌姣好,眉眼清秀,自然披下的棕發有著海浪般的彎卷,裙子顏色很素,氣質頗為幽靜。
除了那位本地老太太,剩下兩個都像歡樂派對的參與者……芙蘭卡收回目光,覺得擺著十幾二十張桌子的一樓不像是私密派對的場所。
她懷疑要麼在地下室,要麼在更靠近紅色蘑菇蓋式屋頂的樓上。
從芙蘭卡坐的這個位置,能輕鬆看到門口的情況,盧米安變成的棕黃大狗就靜靜趴在那裡,曬太陽般注視著每一個進出紅房子咖啡館的人類和裡麵的顧客侍者。
沒誰在意這麼一條路旁的野狗,除了經過附近的流浪狗。
它對占據了自己日常位置的盧米安呲牙咧嘴,連聲咆哮。
盧米安很是無奈,總不能真以狗的狀態和另外一條狗打一架吧?
對他來說,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他又不怎麼在乎臉麵,但重要的是“造畜之術”封印了他絕大部分超凡能力,連力量都被限製在了一條狗的程度。
當然,以他目前變成的這條大狗的體型,欺負中小型犬類生物是輕而易舉,可現在對著他張牙舞爪的家夥也很龐大,隻是偏瘦。
打起來!打起來!透過窗戶看到這一幕的芙蘭卡忽然興奮,有點沒控製住情緒。
不過嘛,她也沒想控製,難得盧米安遇上這種打丟臉不打更丟臉的窘境,怎麼能不好好看下熱鬨?
趴在門邊的盧米安抬起了右掌,不,右前腿,根據上次的經驗,分出一絲精神,蔓延向掌心。
輕微的瘋狂感和隻有盧米安能嗅到的血腥味隨之呈現於這極小的範圍口那條瘦到能看見骨頭的棕毛大狗一下怔住,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呢……出息點!怎麼就跑了?”紅房子咖啡館內的芙蘭卡一陣失望。
她想不明白那條狗為什麼會突然害怕盧米安。
那個“獵人”又用不出能力,頂多可以散發出具備挑釁意味的氣息!
與此同時,盧米安在心裡自嘲一笑:“要是‘血皇帝’知道我拿袖的氣息嚇狗,會不會把我的皮都剝了?
這麼一段插曲後,芙蘭卡將注意力放回了咖啡館內。
她學著時尚雜誌上的描述,根據這一年來的生活經驗,優雅地喝起咖啡,時不時做點能展現女性魅力的日常動作。
她感覺咖啡館內幾乎每個人都有打量她,有的人悄悄的,很是隱蔽,有的人光明正大,甚至對她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那位上了年紀的本地老太太對芙蘭卡笑了笑後,拿上餐盤內的蜂蜜烤雞翅,走出了紅房子咖啡館。
她停在盧米安的麵前,略感詫異地自言自語道:“換了一條啊……”
盧米安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看著那位老太太蹲了下來,將外表棕黃送翅湊到自己嘴巴前。
他猶豫了一秒,像條真正的狗一樣,咬住了雞翅,開始啃咬,並任由那位老太太撫摸自己毛茸茸的腦袋。
說實在的,他還有點不適應犬類生物的進食方式,但幸運的是,那位老太太撫摸了兩下後就起身離開了。
紅房子咖啡館內,芙蘭卡看著盧米安笨拙地撕扯雞翅,沒去忍耐被放大的情緒身體有些顫抖地笑了起來。
要不是顧忌著形象,她都要哈哈哈的前俯後仰了。
她也想拿點吃的出去喂盧米安!
沒再刻意模仿,自然表現出本身狀態的芙蘭卡在咖啡館內其他人眼裡顯得更有魅力了。
就在這時,一位穿著淺色獵裝的女子騎著棕色馬匹,從靠近東洛涅森林的賽馬場返回,停在了紅房子咖啡館前方。
黑發褐瞳的神秘韻味,優雅又隨性的行為舉止,讓她有著不同於其他女性的吸引力了。
她利落地翻身下馬,摘掉了頭頂的帽子。
橙紅色的長發立刻脫離束縛,瀑布般垂落,讓那張乾淨清純的精致臉龐多了幾分野性。
獵裝女子栓好馬匹,拿著馬鞭,進入了紅房子咖啡館,向著那位氣質幽靜容貌姣好的年輕女性走去。
芙蘭卡已停止嘲笑盧米安,她感覺新來的女子比這裡其他人都更像歡樂派對的參與者。
雖然她最漂亮,五官也最精致,看起來還很清純,但有種能扮演男性的氣質。
在女性歡樂派對裡,這樣的人必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