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米安心中一驚,猛然坐起。
他快速解開襯衫的扣子,望向左胸位置,發現代表“愚者”先生封印的青黑色符號已然凸顯了出來,那由部分“無瞳之眼”和部分“扭曲之線”組合而成。
發生了什麼事情,“愚者”先生的封印竟然被激發了…….是忒爾彌波洛斯試圖逃離?盧米安驚疑之中,忽然察覺到環境不對:
拉上的窗簾處有少許陽光透了進來,將整個207房間照得半明半暗。
這粗看沒什麼異常,就像一個人睡過了頭,從淩晨一直睡到了太陽高照。
可問題在於,盧米安本人是有特殊的,他每天清晨六點,就會重置身體和精神狀態,自然地醒來,而現在已是秋天,特裡爾的早上得七點才有晨曦!
他甚至還記得,沒多久前似乎有地震發生,他認為這很可能是官方非凡者們在采取行動,傾聽了下周圍的情況,確定市場區很安穩後,又繼續睡起自己的覺。
當時還是深夜!
“要麼是忒爾彌波洛斯已經脫困,我不再受‘環中人’力量影響,要麼是市場區發生了異變……”盧米安動作很輕地縮起身體,靠到緊挨著睡床的書桌側麵,小心謹慎地將窗簾掀起了一角。
他看見了熟悉的日常景象,但旋即注意到漂浮在半空的、散發著微光的模糊人影。
那些人影麵容各不相同,但都一樣的呆板、空洞、冷漠、抽離,和被汙染的布瓦爾屍體、變成了怪物的加布裡埃爾有某種程度上的相像,似乎隨時可以躲到空間的夾縫裡,冷淡平靜地注視現實。
“旅舍”途徑的怪物,它們入侵了特裡爾?特裡爾的保護力量呢?不,感覺不是很強,更像是被汙染的產物.…….盧米安仔細在看,發現街邊的小販、路上的行人都有某種空洞感,無一例外。
結合時間上的不對,結合已然偏西的太陽,盧米安迅速有了猜測:我不在真正的市場區!
我被拉入了某個奇怪的世界,疑似“旅舍”所在,而“愚者”先生的封印被激發就源於這件事情!
盧米安鬆開右手的指頭,任由窗簾輕輕靠向牆邊,重新封鎖了內外。
他翻身下床,檢查起身上的物品,確認它們都在。
緊接著,盧米安布置祭壇,製造“靈性之牆”,準備舉行儀式魔法,向“愚者”先生祈求幫助。
用靈性依次點燃那三根蠟燭,焚燒了草藥粉末和純露精油後,他退後兩步,莊嚴誦念起“愚者”先生的尊名:“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我向您祈求……”
“靈性之牆”內霍然彌漫起淡薄的灰霧,燭火隨之染上青黑的顏色,整個祭壇都變得陰森而幽暗。
盧米安再次有了那種思維遲鈍,血肉瘙癢,皮膚底下仿佛有無數條蟲子在爬動的感覺?。
而和以往不同,他突然有了強烈的危險預感,就像灰霧對他產生了不加掩飾的、異常明顯的惡意。
這惡意一閃而逝,又浮現了出來,沒有完全消失,又未變成事實。
它重複著消失又凸顯的變化,如同水中的怪物不斷地將觸手伸向岸邊,又被某種力量拖回了深海。
盧米安艱難完成儀式,等待了一會兒後,依舊沒有獲得天使的庇佑,也未得到任何啟示。
隨著灰霧影響的逐漸加重,他不得不結束了儀式,熄滅了燭火。
嗚的“靈性之牆”崩解聲音裡,盧米安的思緒恢複了正常:
“時而有惡意,時而沒問題.….….這是那位‘福生玄黃天尊’在乾擾‘愚者’先生回應?
“他平時都做不到的,這是積蓄力量於關鍵時刻搏一把?
“這說明事情到重要關頭了………”
...........
埃拉托區,聳立著多個尖塔,染著大片金色的聖心修道院外麵。
穿著白色帶領結襯衣,套著米黃色長裙的“魔術師”和衣裙淡藍,素雅乾淨的“正義”兩位大阿卡那牌持有者都在凝望著那片恢弘的建築。
她們的身旁,一條金毛大狗同樣如此。
轟隆隆,大地震顫起來,特裡爾仿佛發生了一場短促的地震。
“魔術師”笑了笑道:“開始了。“
她們知道這是深穀修道院和那個采石場出現的動靜,希望能由此激發一係列的變化,產生連鎖的反應,讓躲在聖心修道院的“月女士”自行走出,提前啟動他們的計劃。
這樣一來,她們就不用強闖聖心修道院,得罪“永恒烈陽”教會了,可以直接針對“月女士”,將這位孕育神靈的邪神恩賜者抓住。
在屏障內很少有天使層次的邪神眷者這個前提下,“月女士”可以說代表著那位“偉大母親”,代表著特裡爾所有邪神信徒的最強力量,她大概率是問題的核心,隻要能控製住她,不用去管命運編織出來的複雜網絡,就可以抓住主乾,認清本質,甚至當場解決掉問題。
要是“月女士”不出來,“魔術師”也會趁著特裡爾的混亂,嘗試將這片宏偉的建築群,將這個得到“永恒烈陽”眷顧的修道院,短暫拋入一片隱秘的空間內,強行找出目標。
“正義”輕輕點頭:
“其實我一直覺得‘月女士’這邊有些反常,問題或許不是我們猜測的那樣,這有可能導致我們被拖在這裡。
“但不管怎麼樣,我們已經有很多值得信任的同伴,即使彆的地方出現意外,我也相信他們能夠應付。”
“魔術師”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