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看完了“魔鏡占卜”再現的那段影像,琢磨著說道:“她的衣服是私人訂製的,家境應該相當不錯.....她環顧了兩圈後,表情有點迷茫,也許對‘鏡中世界’和相應碎片的了解不是那麼多,這就和她能引起‘鏡中世界碎片’震顫這件事情矛盾,矛盾之處往往藏著答案……她走路的姿態說明她受過良好的禮儀訓練,但在家裡的地位又不是特彆高……”
聽著新晉“催眠師”一層層剖析目標,芙蘭卡嘴角微動,有種自己在對方麵前也沒有了秘密的感覺。
“觀眾”還真是可怕啊!
簡娜則聽得很認真,這和戲劇表演課時的一些人物分析很像,但更紮實,更細節。
恍惚間,她仿佛回到了老鴿籠劇場,正在聽老師講課。
“以上這些特質還不足以幫我們找人,隻能提供一定的線索。”安東尼最後總結道。
“明白,人物側寫。”芙蘭卡一副我很專業的口吻。
安東尼翻出紙張,拿起鉛筆,開始就著剛才的印象畫起素描,打算通過各個渠道找人。
芙蘭卡隨口問道:
“你是怎麼看出來那位女士的衣服是訂製的?”
作為原本的男人,經魔藥轉為女性後,她依舊隻關注一件衣物一條裙子好看不好看,而不是它屬於哪家成衣商店,來自哪位訂製裁縫的手。
簡娜同樣沒看出來,成為“女巫”前,她還沒到能接觸訂製服裝的階層。
安東尼抬起腦袋,看了兩位“魔女”一眼:“成為‘觀眾’後,尤其是做情報販子後,我特意鍛煉過自己觀察彆人的能力,我認識特裡爾絕大部分成衣商店產品的材質和特征,認識很多位有名裁縫的風格,剛才那位女士的裙子顯然不屬於哪家成衣商店。”
芙蘭卡和簡娜這兩位“魔女”或多或少地露出了訕訕的表情,都慶幸安東尼繼續埋頭完成起素描,沒留意她們兩人的狀態變化。
桑塔港。
女士襯衣配淺色夾克的諾爾菲將巴特納送到了碼頭。
戴上了半高絲綢禮帽的巴特納按著自己的刺劍,猶豫著問道:“你真要留在這裡?”
諾爾菲平靜地回答道:“我已經是豐饒修會的一名戰鬥修女。“
“我現在才知道,祈海儀式不是為了追求權勢和邪神簽訂契約的墮落,而是守護,是犧牲自我的守護。
“之前,漁業公會的那些人喜歡用權勢和財富吸引彆人去做‘海之總督’和‘海之侍女’,現在,他們答應了母神的教會,答應了豐饒修會,之後會將可能的問題和後果提前告訴入圍者,讓他們自己做出選擇,我想留在這裡,監督這件事情。”27
“這樣也好。”巴特納歎了口氣,“可惜,我注定要在海上冒險,沒法停留於一個地方。”
容貌精致可愛的諾爾菲點了點頭:“我知道。”
她很誠懇地詢問道:“那你想留一個孩子在這裡嗎?”
“不,算,算了。”巴特納頓時有點結巴,“我還沒有做好當彆人父親的心理準備。”
他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將來變成一條人形蜥蜴。
諾爾菲略感遺憾和惋惜地說道:“好吧。”
她揮了揮手,轉過身體,往碼頭外麵走去。
走了幾步,她突然回過身來,露出一個明朗美麗的笑容:“不管怎麼樣,我都很高興當時你能陪我出海。”
不等巴特納做出回應,諾爾菲收回視線,加快腳步,離開了碼頭。
巴特納站在那裡,腦海內殘留著諾爾菲最後那張笑顏,耳畔回蕩著她說自己很高興的那句話,忽然有種自己失去了什麼的悵然。
等到諾爾菲的背影消失在碼頭,這位冒險家才沿著舷梯,緩慢登上了返回法林港的船隻。
............
傍晚,海船的酒吧內。
盧米安端著一杯琥珀色的糖酒,對吧台位置的酒客們說道:“女士們,先生們,其實我是一名魔術師。”
“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表演一個幻覺魔術。”
他隨即指向窗口:“你們看外麵。”
酒客們本能望向了窗外,發現周圍的海浪不知什麼時候湧到了十幾米高,如同山峰。
他們剛眨了下眼睛,這駭人的景象又不見了。
啪啪啪,這些酒客為盧米安精彩的魔術鼓起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