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讓自己逐漸虛弱的嬰兒哭聲,盧米安立刻就要“傳送”到蒙塞拉特神父的旁邊,全力進攻,打斷影響。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聽到嬰兒哭聲的“傲慢盔甲”先是原地僵住,旋即猛然下蹲,將手裡的“晨曦之劍”插到了長滿深色雜草的地麵。
艸!?直接用“光之風暴”?盧米安頭皮發麻,顧不得去做確認,直接改變了“傳送”的目的地,瞬間消失在了這片屹立著虛幻橡樹的黑暗裡,出現在了船隻甲板上。
——他早就發現蒙塞拉特神父製造出來的雜草荒野明顯比“夫人”們的彼岸世界差,沒法隔斷內外之間的深層次連通,也就阻止不了彆人直接“傳送”離開,僅能不讓各種聲音和戰鬥的餘波外傳,和“虛構之瓶”比較像,甚至有所不如,當然,這片長滿深色雜草、屹立著虛幻橡樹的荒野還有彆的特殊,具備其他能力。
盧米安的身影剛淡化在黑暗的荒野上,“傲慢盔甲”插入地麵的“晨曦之劍”就裂開了。
它裂成數不清的光芒碎片,化作恐怖的風暴籠罩了這片區域。
長著飽滿穗粒的雜草被切割成了碎片,大地為之一空。
站在橡樹枝丫上的蒙塞拉特神父根本來不及躲避,隻是讓身體呈現出木頭般的質感,就被“光之風暴”吞沒了。
虛幻的、空洞的嬰兒哭聲戛然而止。
等到“光之風暴”停息,蒙塞拉特神父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
下一秒,他覆蓋著褐色樹皮,如木頭鑄成般的軀體霍然裂開,凸顯出一道又一道深深的縫隙。
啪,啪,啪,蒙塞拉特神父的身體一塊又一塊地掉落在了橡樹底部,切口平整,血色溢出。
這些血肉瞬間被虛幻橡樹的樹根吸收,連一點殘渣都沒有剩下。
橡樹的中段,表皮裂開,蠕動的、濕潤的巨大肉瓣長了出來,擴張成洞。
一個人類的腦袋出現在了那裡,被擠壓著往外吐出。
眨眼的工夫,那赤裸裸的人類被虛幻的橡樹“生”了出來,儼然便是蒙塞拉特神父。
他依舊是成年人的狀態,體表濕漉漉的,部分地方覆蓋著頗為肮臟的、半透明的白色薄膜。
新生!
蒙塞拉特神父借助這片長滿雜草的黑暗,借助那株虛幻的橡樹,借助無形的嬰兒,獲得了新生!
他的眉眼愈發年輕,背後一下長出誇張的、包裹著深色皮膜的蝙蝠狀翅膀,從巨大橡樹的中段飛向了銀白色的全身盔甲。
“傲慢盔甲”站了起來,手裡光芒凝聚,製造出了一把尖銳的長槍。
它用力投出了這把長長的騎槍,讓它貫穿空氣,刺入了蒙塞拉特神父的胸腹之間。
蒙塞拉特神父蝙蝠狀的翅膀瞬間合攏,整個人驟然分裂成了一隻又一隻巴掌大小的黑色蝙蝠。
這些蝙蝠滿空飛舞,部分繞到“傲慢盔甲”的背後,重新聚合成了帶著肮臟薄膜的蒙塞拉特神父。
蒙塞拉特神父身體膨脹,變得如同巨熊,手掌則長出了有神秘花紋和符號的鋒利指甲。
他用力一抓,在“傲慢盔甲”的背部抓出了五道可以看見內部空洞的深深劃痕。
“傲慢盔甲”又一次僵住,連帶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蒙塞拉特神父正要做進一步的攻擊,突然發現那銀白色的全身盔甲毫無征兆地、沒花費什麼時間地憑空轉過了身體。
它一把接一把地用光芒凝出了巨錘、斧頭、連枷等武器,又一把接一把地將它們劈向蒙塞拉特神父,狀若瘋狂。
蒙塞拉特神父身體一矮,縮入了雜草已被清空的地麵,轉移到了更靠近虛幻橡樹的地方。
而他原本站立之處,大地被砸出了凹陷,劈出了縫隙。
此時,估摸著“光之風暴”已經結束的盧米安“傳送”回了這片黑暗裡。
他略感詫異地看見蒙塞拉特神父還完好無損,隻是沒有了那套褐色教士服。
盧米安沒有怔住,從“旅者的行囊”內抽出了“痛恨樂章”骨笛。
他要趁“傲慢盔甲”纏住蒙塞拉特神父,趁這裡的聲音傳不到外界的機會,給蒙塞拉特神父吹奏一曲他剛在桑塔港各種慶典裡學來的一段旋律-那是“大地母神”教會的某位聖者為豐收而譜寫的。
按照往常的習慣,盧米安應該先戴上“拷打”拳套,“傳送”靠近,給蒙塞拉特神父一拳,激發他某種欲望或情緒,然後才拉開距離,吹響“痛恨樂章”,引爆“拷打”的後遺症,但這次,盧米安放棄了這個成熟的戰鬥套路。
這是因為戰場長著奇怪的、虛幻的巨大橡樹,蒙塞拉特神父之前還懷抱著疑似神子的無形嬰兒,真要戴上了“拷打”拳套,盧米安不敢想象會引來什麼樣的注視和危機。
要是“偉大母親”看到了,直接讓神子短暫跨越虛幻和現實的屏障,給自己來上一下,問題就嚴重了!
而且,盧米安一直覺得蒙塞拉特這樣的邪神信徒必然存在明顯的心理問題,精神狀態也不會太穩定,直接吹奏“痛恨樂章”是完全有可能引爆對方弱點的,這就像他自己和k先生應該都不會喜歡聽彆人吹響“痛恨樂章”一樣。
隻是盧米安還不確定引爆的會是哪個弱點,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化,隻能到時候臨機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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