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利拉不是太樂意,出現了明顯的猶豫,但又說不出拒絕的話語,最終還是走上了那個搭建起來表演魔術的木台。
性格較為軟弱,不是太擅長拒絕彆人……也可能是“權力者暗箱”的影響......安東尼隱約猜到了見麵的機會是什麼,邊評估黛利拉的性格,邊主動往前走了一步。
那魔術師果然看見了他:“這位男士也請上來。”
安東尼故意表現得不太情願,扭扭捏捏地上了表演台。
魔術師指著那個木箱道:“你們坐進去。”
黛利拉抿了抿嘴巴,吐了口氣,在起哄觀眾們的催促下,鑽進了木箱。
安東尼坐到了最遠離她的位置,趁著還有光亮,笑著說道:“其實我也挺尷尬的。”
這話語平實親切,讓黛利拉緊繃的心情驟然放鬆。
安東尼隨即說道:“不信?你可以看我的眼睛。”
他指了指自己的雙眼。
黛利拉下意識望了過去,看見了那雙映出自己身影的深棕色眼眸。
我的身影……黛利拉忽然一怔,目光仿佛陷入了一圈圈往下的漩渦內。
這時,魔術師合攏了木箱,裡麵一片黑暗。
安東尼立刻抓住機會問道:“一周前,你是不是在歌劇院區有特殊的感應?”
“是的。”感覺對方非常值得信任的黛利拉如實回答道。
“那是什麼感應?”安東尼一邊聽著外麵的魔術師講預備好的台詞,一邊追問道。
“我的心跳在加快,我的血液在沸騰。”黛利拉描述起當時的感受。
“你知道那代表什麼嗎?”安東尼進一步問道。
黛利拉在黑暗裡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真正的父親告訴我,有類似的感應要儘快報告他。”
“真正的父親?”安東尼有所猜測。
黛利拉自嘲一笑道:“生物學上的父親,他是我母親的情人,現任政府的工業部部長,莫蘭.阿維尼。”
莫蘭.阿維尼…….安東尼感覺到魔術師開始在木箱上做嘗試,趕緊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他知道你有類似感應後,說了什麼嗎?”
“讓我不用擔心,和平常一樣生活。”黛利拉其實還是有點擔憂。
安東尼“嗯”了一聲:“美麗的女士,很高興能和你一起表演這個魔術,能給我一些有紀念價值的物品嗎?
“比如,幾根頭發。”
他嗓音低沉,帶著點磁性,讓黛利拉覺得這是非常正常的要求。
於是,她拔了好幾根頭發下來,遞給安東尼。
摸到那幾根頭發的毛囊後,安東尼舒了口氣,依舊用低沉的嗓音說道:“我不希望這會破壞你的家庭,出了這個木箱,聽見我的響指聲,你將忘記我們在這裡的相處……”…
帶著磁性的聲音回蕩間,黛利拉的思緒又有點模糊了。
啪!
木箱打開,裡麵隻剩下安東尼一個人,而黛利拉被魔術師從表演台後麵的帷幕裡拉了出來。
觀眾們興高采烈地鼓起掌。
等到掌聲稍有平息,魔術師以手按胸,彎腰答謝時,安東尼沒看黛利拉,悄然打了個響指。
黛利拉原本想去和這位讓自己感覺親近的男士閒聊幾句,聽見啪的聲音後,身
體微微一顫,眼神先是有點迷茫,旋即恢複了清醒。
她轉身走下木台,回到了女仆和男傭之間。
安東尼不快不慢地離開,消失在了人群裡。
.........
紀念堂區,奧羅賽街9號,702公寓內。
芙蘭卡將用黑焰灼燒後的黛利拉頭發灰燼塗抹到了化妝鏡的表麵,誦念出了最常使用的那個“魔鏡占卜”對象的描述性語句。
嘩啦的水聲裡,幽暗的光澤下,芙蘭卡開口問道:3“這些頭發的主人是不是‘鏡中人’?”
蒼老的嗓音做出了回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