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烤小羊排的路德維希看了那本古代筆記和寫有“愛情咒文”的紙條一眼道:“我隻能告訴你紙張的年份、原材料和製造工藝。”
沒法汲取上麵書寫的知識和隱藏的內容。
“好吧。”盧米安也不怎麼失望地收回了手。
他純粹是抱著問一問又不會損失什麼的心態“谘詢”路德維希的。
沒有額外收獲的他坐到了安樂椅上,曬著還算明媚的陽光,翻看起那本書寫著大量魔鬼傳說的古代筆記。
這本筆記純粹是由高原語寫成,否則弗洛雷斯這種僅上過初級文法學校的人拿到也讀不懂。
盧米安就跟一樣,津津有味地讀著,發現某些傳說比市麵上的恐怖還精彩,還讓人背脊發涼。
這裡麵,間或出現的幾句咒文,有的一看就是什麼都不懂的人胡亂編撰的,並且有過多次更改,有的則略顯邪異,和“拿波瑞狄斯利”有幾分相似,盧米安都不敢讀出來,隻在心裡默念。
“漿果號”航行的第一天就在這樣的平靜中度過。
深夜,盧米安夢到了許多旖旎的畫麵,它們交織成了一個個令人臉紅耳熱的故事,將情緒逐漸推向最高峰。
就在這個時候,盧米安醒了過來,窗外陽光滲過簾布,帶來了少許光明。
早上六點了。
盧米安躺在床上,有些悵然若失。
夢裡缺乏“苦修士”的忍耐能力,反而讓某些場景顯得異常動人。
“呼.……”盧米安吐了口氣,自嘲一笑道,“我都快忘記這不是恩賜,是詛咒了。”
每天早上六點回歸剛封印忒爾彌波洛斯時的身體狀態這點,於他而言,大部分時候是可以和不怕重傷、不懼消耗、自帶醫療能力等詞組聯係在一起的,這些都是好事。
雖然每次重置身體狀態時,他都不可避免地回想起科爾杜村的災難,回想起姐姐奧蘿爾,但隻是在心理療程結束前會刺疼難忍,痛苦不堪,後來則逐漸麻木和適應,不再有特彆強烈的反應,僅偶爾感覺有點鈍痛,有點空洞。
盧米安翻身下床,拉開了窗簾,看見蔚藍的大海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右側海闊天遠,交界之處有一輪赤紅的太陽剛冒出邊緣,左側霧氣彌漫,波浪翻滾,看不清楚百米外的情況。
出了主臥,盧米安發現盧加諾比往常起得早了很多,同樣在眺望外麵的海景。
“心情不錯嘛。”盧米安帶著點調侃地說道。
盧加諾訕訕笑道:“第一次到狂暴海,有點興奮,起得比較早。”
緊接著,他又補充道:“而且,我要當好您的翻譯,就得儘快掌握都坦語。”
房間的茶幾上擺放著盧米安在科利亞港新買來的大量都坦語書籍作為針對南大陸的貿易主港之一,科利亞港的市民們有學習都坦語的實際需求,以至於形成了風潮,有各種幫助初學者快速入門的教材和上門提供教育服務的都坦語老師,盧米安輕輕鬆鬆就弄到了兩套涵蓋初、中、高階段,有配套練習的教材,哪像在桑塔港時,他費了很大的工夫,才搞來幾本勉強能用的書籍。
盧米安輕輕鼓了兩下掌:“不錯。”
盧加諾轉而指著有霧氣和波浪的那一半海洋道:“我昨晚聽船上的水手講,曾經有很多船隻試圖探索那個方向的海洋,但都再也沒有回來,後來,時不時有人在夜晚看見那些船隻之一靜悄悄駛過,船上沒有燈,船邊也沒有人。“
“他們說這就是狂暴海,隻能在安全航道內行駛,不要想著走未知的航線,那大部分時候意味著未知的、無法抵禦的危險。
“您看,那邊是不是有太陽升起,海麵非常平靜,可真要脫離了安全航道,駛入了那片海洋,可能下一秒就會遇到颶風,或被閃電風暴襲擊,也或者直接被太陽給曬化了,蒸發了,嗬嗬,這都是水手們講的,我不確定是真是假。”
盧米安點了點頭道:“類似的傳聞多打聽一些。”
得到雇主肯定的盧加諾表情一喜,覺得自己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在狂暴海的航行還算順利,不管是盧米安,還是路德維希和盧加諾,都沒招惹來什麼麻煩。
他們時而見識到什麼叫可以毀滅城市的暴風雨,時而目睹仿佛森林般的閃電奇景,時而發現整片海域都沒有一條魚,死寂得如同傳說中的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