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路易.貝裡奇怪的祭祀舞蹈正接近尾聲,羅伯特沒敢浪費時間,趕緊倒了點月亮精油在手上,利用自身能力,讓它與靈性結合,快速揮發了出去。
加繆、阿芒迪娜等人頓時嗅到了清爽、迷幻的香味,有種自己的靈喝得醉醺醺的,快要從身體內漂浮出去的感覺。
羅伯特的嗓音輕柔又遙遠地響在了他們的耳畔,讓他們的思緒越來越飄忽,越來越抽離,但還好,他們都不是通靈的目標,還算輕鬆地控製住了自己。
套著黑袍的影子逐漸離開了玻璃窗,緩慢靠近著羅伯特。
忽然,影子消失了,羅伯特先是低下腦袋,又緩慢抬起。
他的臉龐染上了夜色,又帶著明顯的陰森感,兩隻眼睛一片幽暗。
盧米安見狀,徹底結束了“招攝之舞”,走到了距離羅伯特三米的地方。
雖然他原本想的是讓羅伯特直接通靈,和那個影子交流,自己負責提供問題,但那影子明顯有些特異,竟然直接附到了羅伯特的身上。
當然,這也是通靈的一種,許多“通靈者”會讓目標魂靈借助自己的嘴巴和生前的親人交流,或者回答某些人的問題。
望著陰森恐怖的羅伯特,盧米安想了一下道:
“你知道六年前居住在這棟房屋的人遭遇了什麼嗎?”
他打算從最簡單最不容易引起異變的事情問起,在詢問的過程中根據實際情況不斷調整問的方向、問的語氣和問的用詞。
羅伯特張開了嘴巴,發出了略顯尖銳完全不像是他本人的聲音:
“受到影響,舉行儀式,全部死去。”
聽到這樣的回答,在場其他人,包括加繆在內,都一陣茫然,不明白這究竟有沒有蘊藏重要情報。
除了盧加諾,其他人都猜到了路易.貝裡問的是特瓦納科一家於現實遭遇火災,近乎全部死去的事情,而那個靈的回答隻能讓他們聯想到邪教或者邪神的影響。
作為“陰謀家”,盧米安腦海內則瞬間浮現出了相關的各種信息:
蒂紮莫鎮每個人被壓製的情緒和欲望都會被夢境吸收,逐漸積累,形成對應的夢境投影;
夢境投影們會和守墓人一樣,藏在夢境的混亂地帶內,守護那座黑色古墓;
之前的探索裡,看到的夢境片段中,套著黑色長袍的守墓人和投影們圍繞著古墓,不知在做什麼,其中就有“西索”特瓦納科餘留下來的身影;
“西索”特瓦納科每年都會回蒂紮莫鎮兩三次,每次一周;
離開蒂紮莫後,相應的夢境投影會逐漸淡化,直至消失;
“西索”特瓦納科在火災之後成為了“惡魔”途徑的非凡者;
諾斯家族的魔鬼……
這些情報同時出現於盧米安的腦海內,就像是蛛網的不同節點,但還缺乏相應的絲線將它們串連起來。
很快,盧米安有了一些猜測:
“西索”特瓦納科在“夢節”外依舊會回蒂紮莫鎮一兩次,每次一周及以上,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夢境投影不徹底消失,以及讓夢境吸收掉部分張揚的惡意?
那些夢境投影跟著守墓人待在那座明顯有特異之處且位格相當高的古墓旁邊,會不會在不知不覺間遭受古墓或者古墓內那具冰冷屍體的隱蔽影響?
如果守墓的一個環節是祭祀,等到‘夢節’開始,投影回歸本體後,某些受影響較深的人類會不會嘗試著模仿守墓人的行為,舉行儀式,結果未能成功,全家死去,但也導致這棟房屋遭到汙染,發生異變,和黑色古墓有了微妙的聯係?
嗯,這是一種可能,但沒法將諾斯家族的魔鬼、“西索”成為“惡魔”途徑非凡者這兩個信息放進去……
要是放進去,會怎麼樣?
盧米安心頭一動,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影響特瓦納科一家的不僅僅是黑色古墓或古墓內的冰冷屍體,還有諾斯家族的那個魔鬼!
那個魔鬼一直在覬覦那具屍體或帶來屍體異常的事物,為此暗中影響了特瓦納科一家,教導了他們一些知識,並在“夢節”開始後,通過現實世界的影響,讓他們在夢中的相應欲望放大,這再配合“夢節”帶來的自控瓦解和瘋狂放縱,特瓦納科一家就主動地嘗試起魔鬼給的儀式或夢境投影記下來的祭祀過程,有了後續的一係列異變?
活下來的“西索”被魔鬼發現了特殊,引誘著走上了“惡魔”途徑?
嗯,這能解釋大家都有夢境投影的情況下,為什麼隻特瓦納科一家做出類似事情,為什麼隻這棟房屋存在特殊,會讓於這裡睡著的人清醒地進入夢境……
接下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是防備那個魔鬼,它應該還沒法親自參加“夢節”,但肯定會有它的爪牙出現……
念頭電轉間,盧米安覺得自己對“夢節”的情況有了更深入的把握。
他看著附身於羅伯特的影子,改變了問題:
“守墓人呢?他們現在去了哪裡?”
臉上仿佛蒙著陰影的羅伯特嗓音尖利地回答道:
“夢節開始,墓室打開,需要躲藏。”
需要躲藏?“夢節”開始後,那座墓室對守墓人來說變得異常危險或存在極大的隱患?盧米安忍不住側頭望了阿芒迪娜一眼。
這位小姐、羅伯特和卡利神甫在之前的“夢節”期間都沒受任何阻礙就抵達了那座黑色古墓,輕鬆地通過觸摸得到了不同的超凡力量。
隱患在哪裡,危險在哪裡,守墓人們又在哪裡?
這其中肯定存在一定的問題。
阿芒迪娜被路易.貝裡看得莫名害怕,嗓音發顫地問道:
“這個,這個回答有什麼問題嗎?”
盧米安笑了一聲道:
“守墓人們都需要躲藏,你們為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