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堂區,奧羅賽街9號,702公寓內。
芙蘭卡等了一陣才等到簡娜回來。
她抽了抽鼻子,疑惑問道:
“你喝酒了?”
不是說去市場區尋找扮演“女巫”的機會嗎?
難道故意喝酒,釣魚執法?
簡娜摘掉身上的黑鬥篷,表情略顯沉凝地對芙蘭卡道:
“我遇到盧米安了。”
“啊?”芙蘭卡愣了一下,“他在市場區?他不是去‘極光會’見K先生了嗎?我還以為他一直沒回來是被帶去接受考驗,預備挑選獎賞呢……”
簡娜沒有隱瞞,將盧米安的狀態和他說的那些話語近乎完整地複述了一遍。
“這樣啊……”芙蘭卡的情緒一下變得複雜。
她能理解盧米安現在的感受,愈發同情“麻瓜”奧蘿爾的遭遇,而她還記得“極光會”信仰的那位疑似第三紀的“遠古太陽神”以某種方式歸來,“遠古太陽神”則大概率是更早的穿越者,和自己等人一樣的穿越者!
穿越者害了穿越者啊……“愚人節”那群人是這樣,“遠古太陽神”也是這樣……芙蘭卡無聲歎了口氣,決定等下就召喚“海拉”女士的信使,將“真理學派”的漩渦行動和“真實造物主”在科爾杜村災難裡發揮的作用告訴這位卷毛狒狒研究會的副會長,並請求最近舉行一次全員聚會。
她倒不是想在聚會上公開告訴所有卷毛狒狒研究會成員小心“真實造物主”,小心“遠古太陽神”,有的事情,不到一定層次的人知道了反而是災難,畢竟那位凡有言必被知。
芙蘭卡隻是希望讓“海拉”等卷毛狒狒研究會的組織者提高警惕,再通過他們用間接的方式提醒彆的成員。
另外,芙蘭卡覺得“真理學派”的“監督者”實力強大歸強大,但這卻不是她和她的同夥最令人恐懼的一點。
最令芙蘭卡不安的是“掮客”們的能力和意願,讓原本一盤散沙,各自為戰,甚至互相攻擊的邪神教派們有了聯合的傾向,“旅舍”計劃是這種改變的雛形,“漩渦”之事也許代表著階段性的成果。
麵對開始合作的邪神教派們,芙蘭卡想讓自身聯係的那些勢力都能行動起來,彼此協作,為此,她願意將漩渦和“鏡中人”的情報都無償告知“海拉”女士這位背後大概率藏著黑夜教會的半神。
她之前已經寫過信,就此事征詢了“審判”女士的意見,得到的回複是“可以”。
“他現在狀態怎麼樣?”芙蘭卡關切地問了一句,考慮起要不要過去陪盧米安喝到天亮,以此表示支持和寬慰。
“現在還好。”簡娜回想了幾秒道,“可能也是因為‘極光會’信仰的那位和他相隔太遠,仇恨雖然真實,但又非常虛幻,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可能觸碰到。”
在這方麵,她還是有發言權的。
芙蘭卡“嗯”了一聲,轉而思考起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天亮之後,她第一時間就拜訪了克拉麗絲,將自身的遭遇撿重點彙報給了這位“黑之魔女”,對方表示了讚賞,並詢問了她最近需要什麼,芙蘭卡沒有客氣,提出自己想要“痛苦”魔藥的相關材料。
當時,“黑之魔女”沒有答應,也未駁回,隻是讓她過兩天再去,並叮囑她儘快找出莫蘭.阿維尼交待的那些“鏡中人”,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都可以提出。
而莫蘭.阿維尼交待的“鏡中人”裡,無論格裡菲斯,還是帕莉雅、卡拉坦紮.塔瑪拉,在現實中使用的都不是真名,隻能依靠他們不算太明確的身份來追查,芙蘭卡一方麵希望能通過“007”得到官方的“幫助”,另一方麵想看看“卷毛狒狒研究會”內部有沒有“摩斯苦修會”的成員——這也是她請求最近就舉行一次全員集會的原因之一。
唯一肯定是誰的“鏡中人”,也就是特裡爾警務部副部長斯博特,芙蘭卡在天亮之前就去確認過情況了,發現那位“鏡中人”已然消失——這似乎是逃走的“監督者”借助某種方式提醒了“鏡中人”們,比如,讓莫蘭.阿維尼出事的情報迅速傳播開來。
…………
喝完剩下的苦艾酒,送走簡娜後,盧米安揉了揉額角,返回了臥室。
穿過窗簾的緋紅月光照耀下,他看見桌上擺放著一封折疊成方塊的信件。
“‘魔術師’女士?她不是才離開沒多久嗎?”盧米安微皺眉頭,拿起了信紙。
這封信確實來自“魔術師”女士,內容隻有短短幾段:
“剛才忘了告訴你,我們在追蹤‘真理學派’那個‘監督者’時,遇到了‘洛基’。
“他的狀態有了較為明顯的變化,似乎在祈海儀式後的複活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問題,這導致第蘭古堡的主人,‘密修會’的前任首領,以某種方式在他身體裡複蘇了。
“查拉圖從死亡中歸來,並且成了天尊的侍者,嗯,但祂還沒有完全掌控‘洛基’的身體,‘洛基’也還未徹底消亡,這讓他們變成了精神和靈魂上的縫合怪,狀態很不穩定。
“你暫時不要考慮尋找第蘭古堡,消耗掉‘洛基’剩餘複活次數的事情,最好也避開有可能被他找到的場合。”
查拉圖……芙蘭卡提過,這位“密修會”的前任首領在羅塞爾大帝的成長過程中發揮了相當重要的作用,但最終又背棄了大帝……索倫家族的佛蒙達.索倫似乎就是被祂和大帝設計才瘋掉,自行走入第四紀特裡爾的……“洛基”現在這種狀態算是半死?等到查拉圖完全掌控了他的身體,他應該就會徹底死掉,可惜啊……盧米安有點遺憾沒法親手結束“洛基”最後的生命,但並沒有因此產生強烈的失落和不甘。
他已經讓“洛基”死過兩次了!
燒掉信件,盧米安略作斟酌,又走出臥室,坐到了套著黃色厚棉睡衣戴著同款睡帽的路德維希對麵,看著這個小男孩快速啃咬一塊帶骨的冷牛排。
路德維希完全沒受他視線的影響,繼續著自己的進食大業。
過了近一分鐘,盧米安試探著問道:
“你願意喊我一聲教父嗎?”
路德維希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腦袋,拿起份香蕉果泥,用湯匙勺著喂入嘴巴。
盧米安改變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