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維希含含糊糊地回答道:
“這個不用,可以直接吸收。”
說話間,他就跟嗦冰棍一樣,將“剝奪子彈”從嘴巴裡又扯了出來。
和剛才相比,子彈啞光的金屬外殼明顯薄了一層,銘刻於表麵的複雜符號變得坑坑窪窪,有牙齒留下的痕跡。
就這樣,路德維希嗦了三次,然後才將已隱約能看見內部火藥的子彈放入口中,啪嗒啪嗒地咀嚼著吞下。
盧米安看得一陣牙疼,對饑餓帶來的各方麵改變有了更為深刻的認知。
吃完“剝奪子彈”,路德維希閉上了眼睛,一臉回味和渴望。
盧米安則心疼起自己從耶布斯那裡得來的超凡子彈:
“衰弱子彈”、“剝奪子彈”、“內爆子彈”沒有一枚發揮應有的作用,而“劇毒子彈”、“腐爛子彈”和“懷孕子彈”分配給了芙蘭卡。
“感覺怎麼樣?”盧米安詢問起路德維希。
“很美味,熟悉的美味。”路德維希眼睛半閉地回答道。
感慨完,他刷地睜開雙眼,炯炯有神地說道:
“教,教父,伱能儘快找出製造剛才那枚子彈的組織嗎?”
你小子,那可是追隨你神靈的教派……不過,也不能怪你,你都沒有腦子了……而且,對邪神來說,隻要能讓降臨的天使擺脫封印,犧牲再多的恩賜者都是值得的,回歸天使的胃袋就等於回歸神靈的天國……盧米安無聲咕噥了幾句,邊輕輕點頭,答應了下來,邊緩慢站起,走回了臥室。
躺到床上,他睜著眼睛,看著懸有吊燈的黑暗天花板,沒有半點睡意產生,即使他的鼻端還縈繞著苦艾酒的清香。
靜靜凝望了不知多久,盧米安自嘲一笑,嘗試起用冥想的方法幫助自己入睡。
他慢慢於腦海內勾勒起長了眼睛、打了個叉的圓球。
他的狀態隨之沉澱,睡意開始上湧。
就在這時,盧米安怔了一下。
冥想是姐姐教的,冥想的圖案也是姐姐隨手畫的……
盧米安低聲笑了起來,笑得一抖一抖。
幾分鐘後,他放縱起自我,將在科爾杜村生活的點點滴滴都回想了一遍,包括夢中那些相處。
哪怕後者,如今再看,也有某種難以言喻的溫暖。
思緒發散間,盧米安記起了姐姐的契約生物“白紙”:
“不知道‘白紙’現在是個什麼狀態……
“嚴格意義上講,奧蘿爾還沒徹底死去,她和‘白紙’之間的契約應該還存在……
“可惜,契約生物不是信使,隻能自己召喚,要不然,我都想召喚‘白紙’,看看它的情況……
“用奧蘿爾的說法,這叫看見留下來的東西就會想起那個人?或者,喜歡一個人連她養的寵物都會喜歡?
“呃,也不是不能召喚,既然被封印在我體內的忒爾彌波洛斯和我是一體的,那奧蘿爾的靈魂碎片應該也是,我來召喚就相當於奧蘿爾在召喚……”
想到這裡,盧米安刷地坐起。
他就著黑暗,布置好祭壇,用相應的語言誦念出了咒文:
“我!
“我以我的名義召喚:
“徘徊於虛妄之中的靈,可供驅使的友善生物,能和我心意相通的脆弱圓球……”
咒文回蕩間,燭火輕輕晃動,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已打開“靈視”的盧米安未看到夢中出現過的“白紙”。
呼……他失望地又躺回了床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始終沒能睡著的盧米安忽然變得清醒,再無半點疲憊。
早上六點到了。
盧米安沉默著起床,開始收拾祭壇。
這時,穿著淡金色小裙子的“玩偶”信使從虛空裡走了出來,將一個深色的硬幣袋和一張折疊成方塊的信紙丟到了桌上。
“魔術師”女士說的獎勵到了?其中一個是“旅者的行囊”?盧米安精神一振,抓起了深色的硬幣袋。
“玩偶”信使看了他一眼,抬手捏著鼻子道:
“酒鬼!
“衣服好臭!”
呃……昨晚沒洗澡也未換衣服的盧米安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道了句謝。
等到“玩偶”信使離開,他才繼續檢查起有哪些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