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蘭卡目前也沒法講“天師”相關之事,更不可能去問“教授”們被“隱匿賢者”灌輸了什麼知識,隻能默默地記下這個異常,打算之後彙報給“審判”女士,讓大阿卡那牌們判斷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一陣沉默後,“同位素”語氣沉重地說道:
“每次被‘隱匿賢者’追著灌輸知識的痛苦,在座大部分人應該都很清楚,到目前為止,我們還能勉強承受,可要是頻率再變高一點,強度再增大一點,也許我們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知識撐爆腦袋,失控成怪物。”
“教授”緩慢地吐了口氣道:
“我也這麼認為,我們必須有足夠的危機感了。”
“元素周期表”的情緒似乎有點不穩定:
“我很有危機感,但這有用嗎?
“難道我們還能聯合起來,把‘隱匿賢者’給乾掉?
“以前我還會有這樣的幻想,現在嘛,嗬嗬……”
芙蘭卡很能理解“元素周期表”最後那兩句話,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前麵兩三年,原本是無神論者又飽讀的她一直把七神當成更為強大的非凡者,認為已踏入神之途徑的自己將來不是沒有機會屠神證道,但見識得多了,神秘學知識掌握得多了後,她深刻地體會到了中低序列非凡者和半神半人的差距。
這還隻是半神,不是真神。
按照“黑之魔女”的說法,真神是可以在一定程度內修改和調整本途徑序列能力的!
與此同時,芙蘭卡回想過往,發現在場“巫師”們在“夜之國”聚會時很少表達出太過強烈的負麵情緒,而現在都未再遮掩自身的痛苦和掙紮,非常直接地展現了出來。
“‘學院’小組非‘巫師’的成員還是太多了,而現在參加聚會的已經是一個很小圈子內的同伴,彼此都很了解,所以才會更加真實?可我,不,‘麻瓜’,不是你們這個小圈子的人啊,在我麵前情緒這麼激動,是不是也有一定的表演成分?呃,目的是什麼?”芙蘭卡不知自己是被盧米安傳染了疑神疑鬼的習慣,還是先後臥底於薩瓦黨、魔女教派養出了足夠的警惕心。
“是啊,能怎麼做……”她有所觸動般附和了“元素周期表”一句。
“教授”頗為沉穩,嗓音溫和地說道:
“至少我們還可以尋找降低‘知識逐人’負麵影響的物品或辦法。”
“元素周期表”沉默了片刻,長長地歎了口氣道:
“暫時隻能這樣。”
在場“巫師”連同“獅鷲”和“老鷹”討論起了這個問題,提出了各種各樣的想法,又否定了其中大部分,剩下的有待後續驗證。
芙蘭卡同樣發揮了自己的想象力,到了最後,她若有所思地說道:
“可惜,沒法提前掌握‘隱匿賢者’發瘋的準確時間,要不然我知道一個地方應該可以有效降低相應的衝擊和影響。”
“什麼地方?”“副教授”脫口而出。
芙蘭卡沒打算隱瞞,她覺得換做盧米安在這裡,也肯定會將那個地點透露給“教授”他們。
這是基於她對盧米安的了解:
她早就發現盧米安對和他有相似經曆相似苦難的人特彆容易共情,嘴巴上說得很冷酷很決絕,實際卻會忍不住提供一定的幫助,同樣的,他對和奧蘿爾有相似經曆相似苦痛的人也容易產生共情,會將他的姐姐代入。
芙蘭卡略帶歎息地說道:
“地下墓穴第三層入口處那個小型祭祀廣場,那裡似乎有‘永恒烈陽’和‘蒸汽與機械之神’的神力殘留,可以屏蔽掉來自外界的絕大部分影響。”
“教授”藏在蝴蝶麵具下方的眼睛瞬間明亮了少許:
“我去過那裡,但不知道還有神力殘留。”
她頓了頓又道:
“這其實很有用,真到了快撐不下去的時候,我就帶上一箱白色蠟燭和足夠的食物,去那個祭祀廣場住一段時間,住到之前積累的影響徹底消退,身體和靈魂都恢複了過來,可以承受多次知識灌輸後,再返回地麵。”
“對!”芙蘭卡替這些“卷毛狒狒研究會”的成員感到高興。
“教授”緊接著對“元素周期表”等人道:
“我們還可以找‘藥師’途徑的非凡者幫忙,看有沒有讓靈與肉儘快恢複的藥劑。”
“臨時提升大腦容量,增強學習能力和靈魂強度的也可以。”“同位素”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
他們的情緒終於高昂了一點。
又閒聊了近半個小時,“教授”和“副教授”招呼了幾個人去書房拿接下來玩桌遊的各種東西,芙蘭卡則站了起來,去對麵起居室內的小吧台取喝的。
她正猶豫著是喝果味啤酒,還是來一瓶汽水時,“元素周期表”走到她身旁,一邊打量酒架上的各種飲料,一邊壓著嗓音道:
“‘麻瓜’,你之前不是想找‘摩斯苦修會’的成員嗎?”
見套著兜帽的“麻瓜”側頭望向了自己,“元素周期表”扯動嘴角兩側的化學符號道:
“我就是。”
終於承認了嗎?芙蘭卡一點也不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