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娜回過身去,走至門口,拉開了那扇房門。
她握住黃銅色的門把手,又一次停頓下來,側過身體,望著站在客廳中央的芙蘭卡,小聲問道: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回家的辦法,而我和盧米安都想讓你留下來,你會留下來嗎?”
芙蘭卡背對著緋紅的月光,臉龐像是藏在了深沉的黑暗裡。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慢開口:
“不知道……”
這聲音像是從心裡擠出來的,又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力量。
…………
兩天後,地下特裡爾,某個采石場空洞內。
芙蘭卡、簡娜和剛從南大陸馬塔尼邦趕過來的阿芒迪娜都站在了“靈性之牆”裡麵,看著盧米安布置祭壇。
而一直沒被阿芒迪娜發現的安東尼負責外圍區域的警戒。
盧米安不慌不忙地完成了準備,點燃蠟燭,滴上精油,後退兩步,站到了芙蘭卡的身邊。
他並未因現場無半神保護就感覺擔憂,一是有阿芒迪娜在,二是他將那瓶“撒瑪利亞婦人泉”泉水寄給“魔術師”女士時,有提及這件事情。
看到燭火搖曳,芙蘭卡突然緊張了起來,而阿芒迪娜一臉茫然,她完全不清楚自己要幫什麼忙,能幫什麼忙。
等到芙蘭卡點頭表示已做好準備後,盧米安用古赫密斯語誦念道:
“我!”
然後,他轉用了赫密斯語:
“我以我的名義召喚:
“徘徊於虛妄之中的靈,眾多幽影的組合體,盧米安.李的契約生物……”
這是阿芒迪娜相當熟悉的,類似召喚信使的環節,所以她沒有太專心地看,一邊好奇於咒文的描述,一邊觀察起芙蘭卡女士、那位自己剛知道姓名的女士與盧米安之間的眼神互動,想從中找出曖昧的因子。
讓她失望的是,芙蘭卡、簡娜和盧米安現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儀式上。
沒多久,那道穿著魚鱗盔甲的模糊幽影從燭火內走了出來,它身上那些漆黑的鱗片已多處染上純淨的金色,顯得莊嚴又神聖。
鱗片上那些透明臉孔比之前清晰了不少,扭曲和猙獰得愈發如同惡鬼。
它們無聲嘶喊著,張揚著仇恨與惡意。
阿芒迪娜猛地嚇了一跳。
這不是被盔甲幽影的形象嚇到,這種程度的恐怖還嚇不到經曆過“夢節”、召喚過巴音費爾,去過地下墓穴的她。
她之所以出現應激的表現,是因為盔甲幽影連同鱗片上那一張張惡鬼般的臉孔同時望向了她!
這讓她呼吸都差點停滯,身體完全被冰寒包裹。
盔甲幽影發出了聲音,用的還是那種奇怪的語言。
現場隻有芙蘭卡能勉強聽懂,對方說的是:
“蒿裡門下……”
還真認識阿芒迪娜身上的恩賜力量啊……芙蘭卡咕噥了一句後,發現盔甲幽影張揚的惡意收斂了不少,似乎可以較為平和地交流了。
盧米安也注意到了這樣的變化,趕緊讓芙蘭卡將價值10萬費爾金的黃金擺放到了祭壇上,自己則用赫密斯語道:
“我獻上祭品,請您完成一件簡單的事情並回答兩個問題。”
盔甲幽影將“可以”的意念傳遞了出來,它鱗片表麵的一張張透明臉孔同時貪婪地望向了那些黃金。
盧米安旋即將芙蘭卡遞來的資料放到了祭壇上。
這不是“星星”先生給芙蘭卡的那份,也不是原始的資料,前者的順序被完全打亂了,難以通過類似的問答解讀,後者則有可能給盔甲幽影帶去汙染,導致儀式向無法預料的危險方向發展。
所以,在芙蘭卡表明了意圖後,“星星”先生通過“審判”女士給了一份新的資料。
新的資料提取了原始資料裡好幾個完整句子,而這些句子包含的上百個文字也是資料其他部分較多用到的。
“事情是請您翻譯這份資料。”芙蘭卡滿含期待又相當緊張地聽著盧米安提出請求。
她不確定盔甲幽影是否會答應這樣的交易。
嗚的風聲裡,那兩頁資料飛了起來,漂浮到了盔甲幽影的前方。
過了幾秒,盔甲幽影再次用盧米安等人聽不懂的語言說出了一段話。
芙蘭卡的耳朵一下豎起:
“孤陰不長,獨陽不生,陰中蘊陽,陽中有陰,陰陽合而萬事起,此乃天道也……”
就這?芙蘭卡嘴角微動。
雖然她還未真正付諸實踐,但她有點懷疑盔甲幽影是在內涵自己、簡娜和盧米安。
PS:今日兩更已送上,月初求保底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