滲出黃綠膿液的血肉伴隨突發的爆炸,如驟雨一樣灑向了監控室內的每一個人。
芙蘭卡來不及使用“冰之護符”,也來不及抓住簡娜等人,帶著他們躲入自己手中的化妝鏡內,隻能直麵威力不算大的爆炸和明顯很危險的血肉、黏液。
喀嚓,喀嚓,喀嚓。
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三人隻能主動激發“鏡子替身”,先是被衝擊風浪拍裂,繼而沾染上黏糊糊的血肉和還在蠕動的黃綠膿液。
同樣被三位“魔女”一人製作了一個“鏡子替身”的路德維希沒自行使用,而是蹲了下來,抱緊身體,最大程度地減少了“受彈麵積”。
這個過程中,他張開了嘴巴。
他的嘴角不受任何限製,一直裂到了腦後,上嘴唇把眼睛、鼻子、額頭等部位頂得正對了天花板,下嘴唇則快要觸及胸口。
啪啪啪,爆炸風浪裡夾雜的黃綠血肉爭先恐後地衝入了路德維希那巨大的口腔,直奔他的胃袋。
很可惜,享受自助餐的路德維希隻支撐了兩秒,就被動觸發了“鏡子替身”,裂了一地。
他這個異常驚悚的巨嘴造型似乎空有外表,缺乏足夠的強度,隻有序列7的水準。
爆炸的風浪轉瞬平息,芙蘭卡和簡娜等人的身影重新勾勒在了到處都沾染著粘稠血肉和黃綠膿液的監控室內。
作為“痛苦魔女”,芙蘭卡和簡娜都直覺地相信此地已充滿危險的疾病,正在快速感染自己。
沒有猶豫,芙蘭卡舉起了右手,顯露出掌中緊握著的“冰之護符”。
這晶瑩的符咒已被盧米安重新製作過一遍,目前能用四次“鏡中穿梭”。
一看到芙蘭卡展現出“冰之護符”,簡娜和安東尼立刻向她靠近,抓住了她的手臂和袖子,路德維希遲疑了一下,還是投奔了惡毒的“魔女”。
下一秒,四人身影虛化,進入了芙蘭卡另外一隻手拿著的化妝鏡裡。
芙蘭卡未做任何停留,帶著同伴穿梭去了監控室內另一處有鏡麵效果的金屬裝飾品內。
啪!
那麵化妝鏡因無人持握,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對應的鏡後區域隨之瓦解。
而這些碎片重新成為神秘學意義上的鏡子需要等待不同的時間——不考慮其他因素的情況下,碎片越大,鏡麵效果越好,重新衍化出鏡後區域的時間就越短,反之,越小的碎片,需要花費的時間越多,小到一定程度後,甚至會有無法再次成為神秘學意義上鏡子的風險。
轉移到鏡麵裝飾品內部後,芙蘭卡邊防備複活女屍突然襲擊,邊語速極快地說道:
“‘絕望魔女’沒有把人弄得半死不活,做成瘟疫炸彈的能力……
“難道那是‘不老魔女’?”
“也可能是得到了‘萬物終滅會’的幫助或擁有類似的物品。”簡娜根據自身的感受,提出了另一個可能。
“目曙醫院不隻是有‘欲望母樹’?”芙蘭卡忽然有了靈感,“醫院作為一個整體,應該同時具備‘偉大母親’相關途徑的治療能力,‘欲望母樹’相關途徑對精神、欲望、屍體、醫院怪談的影響,以及‘萬物終滅會’信仰的那位或者‘魔女’途徑對疾病對病原體的掌控!”
芙蘭卡一邊未做任何修飾地說著,一邊觀察起監控室內的情況,並嘗試著用“冰之護符”於鏡中傳遞信息的能力給盧米安身上某麵鏡子發送了簡單的情報。
隻要盧米安還沒脫離當前所在的華峰區,他就肯定能收到!
簡娜防備起了蜘蛛網一樣的虛幻隧道方向,安東尼則斟酌著說道:
“那具複活的女屍幾乎不受‘震懾’的影響,讓我覺得她像死人勝過活人。”
芙蘭卡思緒急轉,瞬間有了兩個猜測:
“她是被喚醒的活屍,操縱她的‘欲望母樹’信徒藏在附近?
“或者,我們之前不是猜她可能有個同伴,疑似‘洛基’嗎?有沒有可能,她其實是一個秘偶,操縱她的‘秘偶大師’正躲在附近某個地方?”
芙蘭卡與“洛基”交過手,又接觸過因蒂斯第八局的密探,對“秘偶大師”們的風格一點也不陌生。
“可是,根據大阿卡那牌們提供的情報,就算是正常的‘秘偶大師’,操縱秘偶的距離也隻有一百多米,而現在,他們的水準還被壓製到了序列7層次,我認為他們和秘偶的極限距離不會超過四十米,我們剛才來監控室前,確認過周圍的情況,沒有人……”簡娜提出了異議。
說到這裡,她忽然頓住。
不是沒有人,其實有兩個人!
芙蘭卡和安東尼也想到了問題所在,同時將目光投向了監控屏幕前方。
五十米範圍內確實有人,有那兩名保安!
其中一名保安被做成了瘟疫炸彈,已經崩解為了散播疾病的血肉,但還有一名保安坐在位置上,眼眸深處暗藏灰白地、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大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