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芙蘭卡和羅珊已提前點好了雞和芋頭,並要求立刻做上,所以三人很快就吃上了熱氣騰騰的美食。芙蘭卡讓服務員給蘸料碗打了中辣的湯底,自己加了點蒜末、碎蔥和香菜,最後倒入了蠔油,這既有鹹和鮮,又帶著淡淡的甜,可以很好地豐富香辣的口感,芙蘭卡吃火鍋時特彆喜歡這麼放。
她瞄了周明瑞一眼,發現對方和自己的選擇差不多。
英雄所見略同啊……芙蘭卡先夾起的是芋頭而非雞肉,那在高壓鍋裡已提前燉到軟爛,於蘸料碗裡打了個滾後,吹上十幾秒,一口下去,滿滿都是澱粉的香味和芋頭本身的味道,它們還吸食了湯底的香辣和油脂的美味,配合蠔油的鹹鮮和淡甜,讓人唾液飛快分泌,有效地降低了殘餘的燙。
芙蘭卡連吃了三塊芋頭才想起來一塊雞肉。
她願意把這評為火鍋界素菜的top3,另外兩種是土豆片和帶葉子的萵筍。
三人安靜地吃了一陣,填了填肚子後,羅珊主動地開啟各種話題,讓場麵不至於尷尬。
有她活躍氣氛,三人聊得還算開心,從公司的流言和緋聞,一直聊到了最近的就業環境、以往同事的現況。
那長相俊朗的保安自然也成了話題的一部分,羅珊很遺憾對方最近沒再守大門,讓自己無法眼見為實。
冷不丁,周明瑞問起了芙蘭卡專業方麵的情況,好奇她為什麼畢業就轉行。
芙蘭卡說起了讀書時的真實感受:
“當牛當馬,賺得還少,還有生命危險,非得熬到三四十歲才勉強算有體麵的收入,我覺得自己受不了那個苦,就轉行了,人生能有多少個二十幾歲?”
周明瑞表示理解:
“網上到處都有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不過,醫生是個後期職業,年齡越大越吃香,我有個發小,也是畢業就轉行,可做了兩份彆的工作,也沒混出個所以然來後……”
說到這裡,周明瑞忽然停頓了一下,不自覺皺了皺眉頭,然後才繼續說道:
“又托關係回老家醫院當實習醫生了。”
還有這樣的發小?資料上沒提過啊……明顯不是彭登,也不是那個喜歡旅行的女性發小……芙蘭卡疑惑之中,周明瑞聊起了醫學方麵的事情。
芙蘭卡完美地扮演了轉行三年的前醫學生,基礎性的東西還能講一講,更深入地就忘得差不多了。
她又不是“通識者”!
——現在這個身份幾乎就是她本人狀態的複刻,扮演起來如魚得水,唯一不同的是,她實際上並未畢業,轉行也有六七年了。
周明瑞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時,羅珊看了芙蘭卡一眼,笑著說道:
“你有沒有喝過新出的那種飲料,設計很好,名字很獨特的那種?”
芙蘭卡回以笑容,不答反問:
“你們喝過?”
不等周明瑞和羅珊回答,芙蘭卡壓低了嗓音:
“我最近聽過一個都市傳說,有一台神秘的自動售賣機會隨機性地出現在不同的地方,賣那種飲料的盲盒,這些盲盒裡有部分飲料具備特殊的效果,能讓喝下去的人獲得對應飲料名稱的能力,而在超市裡在便利店裡買到的都是普通的、正常的飲料。”
一口氣說完這段話,而自身還未出現異常,芙蘭卡悄然放鬆了少許。
周明瑞望著已回家換上白色t恤、寬鬆長褲、一雙小白鞋,紮起了馬尾的芙蘭卡,笑了笑道:
“我也在網上看到過這方麵的流言。”
芙蘭卡的目光落到了羅珊臉上。
羅珊咬了咬嘴唇,用一種故意講鬼故事的口吻道:
“其實吧,我遇到過那台神秘的自動售賣機。”
刷地一下,周明瑞也望向了她。
羅珊笑了起來:
“我買了個盲盒,裡麵的飲料是‘薩滿’,但喝下去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什麼能力都沒有獲得。
“說真的,我第二次去找那台自動售賣機的時候,它確實不見了,沒在原本的位置了……”
羅珊的嗓音在最後那句話時變得異常低沉,讓火鍋內翻滾出的氣泡都仿佛凝固了一秒。
周明瑞看著她,沒有說話,似乎正評估這是在講鬼故事,還是說的真話。
羅珊隨即笑嘻嘻對他道:
“你不也喝了嗎?我後來在公司大廳裡又看到了類似的自動售賣機,抽了一堆,分了你一瓶,一瓶,‘教唆者’飲料,對吧?”
“我又沒喝。”周明瑞笑了起來,“之前有人送了我一包蘑菇乾,說是泡飲料泡茶特彆棒,我想著試一試,就把‘教唆者’飲料倒在我的杯子裡,把蘑菇乾泡了進去,後來,我去忙了點彆的事情,等回到位置上,杯子已經空了。
“那個時候,我還在想辦公室裡應該沒誰這麼惡心,會喝彆人杯子裡的東西,會不會是保潔阿姨看到蘑菇乾泡開後非常惡心,覺得這杯水已經不要,順手幫我處理了。
“現在想想,這事是有點奇怪。”
他和羅珊一唱一和,讓都市怪談越來越像真的。
芙蘭卡一點也沒有被嚇到的樣子,她環顧了一圈,跟著放低了嗓音:
“既然你們這麼坦誠,那我也說真話,實不相瞞,我也遇到過那台自動售賣機。”
羅珊很配合地問道:
“你抽中了什麼?”
芙蘭卡望著周明瑞,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露出了明顯的笑容:
“‘刺客’。”
周明瑞安靜地看著她,等著她繼續往下講。
芙蘭卡笑著補充道:
“我是《刺客信條》的粉絲,你看,我的微信名都叫‘真袖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