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米安晉升太快,很多神秘學語言都還沒有掌握,巨人語到現在也隻學了部分,但他和“膿腫斷手”之間有契約聯係,可以根據對方傳遞出來的念頭直接掌握對應的意思。
這一刻,他完全被“膿腫斷手”的反應和話語驚呆了。
他原本預想的是,姐弟曆經幾千年後終於再見,悲傷又溫馨,就像斷手老兄剛成“0—01”士兵時,看著自己喊出“歐彌貝拉”這個名字的深沉一樣。
結果,沒有半點的溫情,隻有刻骨的仇恨。
“膿腫斷手”的聲音回蕩間,祂周圍亮了起來,像是有緋紅的月光從未知之處灑落到了這片荒野上,邪異,冰冷,血腥。
緊接著,緋紅月光內裂出了一道又一道虛幻而複雜的“召喚之門”,它們連接著不同的地方,後麵有某種難以言喻的恐怖在滋長。
荒野地麵,數不清的植物鑽了出來,向著歐彌貝拉屍骸衍化成的枯萎樹乾蔓延而去。
“大地的恩賜”受此刺激,也有了反應,下方泥土紛紛開裂,寸草不生。
這帶著濃鬱的死亡和回歸力量迎向了鬱鬱蔥蔥的新生場景。
站在歐彌貝拉屍骸和“膿腫斷手”之間的盧米安一下被波及,不可遏製地退化成了鏡子,喀嚓裂開。
這樣的影響還在急速擴大,不給重新勾勒出身影的盧米安獲得片刻安寧的機會。
就在這時,荒野各處躥出了一股又一股無形的火焰,高空呈現出燃燒的顏色,某股能征服一切的恐怖意誌驟然降臨。
“膿腫斷手”眉心處血肉蠕動,拉扯起了皮膚。
祂臉龐的扭曲迅速恢複了正常,而祂周圍,不管是緋紅月光,還是大量召喚之門,亦或剛長出的各種植物,也都瞬間消失不見。
“大地的恩賜”這件封印物同樣重歸安靜,荒蕪不再蔓延。
隨著無形火焰的熄滅,屍骸山峰前這片染血荒野又被黑暗籠罩了。
盧米安望向屍骸山峰頂端,忍不住咕噥了一句:
“老大,您性子也太急了吧?”
他還想多觀察一段時間再借用“0—01”的力量與權柄壓製“膿腫斷手”和“大地的恩賜”,誰知道“0—01”應激有了變化。
這讓他很無奈。
不過,這也沒辦法,誰叫“0—01”才是老大,他隻是代行者呢?
而“0—01”其實處於死寂沉睡狀態,全憑本能做出反應,不是盧米安想“勸說”就能“勸說”的。
“確認斷手老兄的反應,聽見剛才那些話,也夠了,我原本不太清晰的一些想法和猜測,要麼被推翻,要麼串起來了……
“嗬嗬,斷手老兄,以後我喊你吉達斯?”
盧米安嘀咕了一陣,收起遭受鎮壓,變得安靜,一段時間內不會有隨機性效果出現的“大地恩賜”,“傳送”回了知識教堂前方的那個廣場。
這裡處處都是哀嚎和呻吟,許多人已失去了生命。
盧米安掃了一圈,迅速離開摩羅拉,出現在了之前那片鏡後區域,出現在了芙蘭卡的身旁。
此時,簡娜剛完成晉升,頭發黑了粗了少許,眼眸藍得更為美麗。
“‘魔術師’女士呢?”盧米安將目光從簡娜身上收回,詢問起芙蘭卡。
芙蘭卡“嘖嘖”笑道:
“確認簡娜晉升沒什麼問題後,就回去趕稿了。
“她說你要是有什麼收獲和猜測,就召喚她的信使,或者直接向‘愚者’先生彙報。”
“這次得要簽名書。”盧米安笑了一聲,對芙蘭卡和簡娜道,“我們先去新白銀城。”
…………
將“大地的恩賜”放回圓塔底部那個房間後,盧米安來到“愚者”教會總部,進了“太陽”先生特意為自己等人準備的告解室。
他隨即捏了團熾白的火焰,讓光芒填滿了告解室內部每一寸空間,接著對芙蘭卡、簡娜和特意來旁聽的“太陽”先生講起“姐弟”猜測、歐彌貝拉和吉達斯這兩個名字、“膿腫斷手”剛才的反應和喊出的話語。
“你的意思是,歐彌貝拉和吉達斯都是‘偉大母親’的孩子,前者是姐姐,繼承的是‘大地’途徑的力量,後者是弟弟,在相鄰的‘月亮’途徑,並且,祂們很可能還是雙胞胎?”芙蘭卡嘗試著理順思路。
她說到這裡,簡娜麵露沉重的神色:
“吉達斯是被歐彌貝拉殺死的,因為未知的原因?”
“說不定還有歐彌貝拉的丈夫、巨人王奧爾米爾這位古神的幫助,祂們擔心吉達斯複生,特意將祂肢解成多塊,封印在了不同地方,這也就是血族從未聽說有這麼一位‘月亮’途徑天使的原因。
“嗯,這件事情發生的應該比較早,在那位血族始祖於第二紀恢複部分清醒,成為古神之前,我就說,沒道理第二紀才有血族始祖,既然非凡特性裡某個序列就叫‘吸血鬼’,那在第二紀早期,甚至第一紀時,就應該有‘吸血鬼’這種生物誕生,至於是否有理智,是否完全等同於怪物,不影響本質的認定。”盧米安語速緩慢,邊想邊說。
“太陽”先生幫血族解釋了一句:
“血族並不認為這種怪物是同族。”
“所以是血族始祖,不是吸血鬼始祖?”盧米安覺得要是“月亮”先生在現場,可能會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經過一次神前會議一次小會後,他對“月亮”先生的性格和在意點已有初步的了解。
“太陽”先生很中肯地回答道:
“他們是這麼稱呼的。”
但你們新白銀城的人覺得吸血鬼和血族本質上是一樣的?盧米安、芙蘭卡和簡娜這三位魔女都能聽出“太陽”先生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
真是一個厚道的人啊……盧米安感慨了一句,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