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預考進行時(1 / 2)

代號985 卓牧閒 4110 字 12天前

由於參加預考的學生比較多,基江中學高中部的高二、高三年級和初中部的所有學生今天全部放假,把教室騰出來作為考場。

人家都是以學校為單位組織考生來的,隻有985廠是以單位名義組織參考。並且對預考的重視度超乎包括市縣領導在內的所有人預料,不誇張地說完全顛覆了基江人對高考重視程度的認知。

首先在食宿上,縣城的考生都住自個兒家,來自各鄉鎮的農村考生雖然也都住縣城,不過住的是最便宜的旅社。

有些農村中學的老師考慮到一些家庭困難的考生連最便宜的旅社都住不起,便組織考生住農藥廠等單位的宿舍,一日三餐在人家單位食堂解決。

甚至有些邊遠鄉鎮的中學,乾脆在基中附近的民宅借宿,晚上打地鋪,並且打得是七八個人擠在一起睡的大通鋪。至於一日三餐,自個兒帶米,再給主家點錢,請主家幫著做。

作為全縣效益曾經最好的企業,985廠通過組織乾部職工子弟參加預考出了一次風頭,讓考生們住縣裡最上檔次、也是最貴的縣委招待所,並且安排考生住單間!

其次,人家組織考生從住的地方來考場,都是老師帶隊,帶著考生們步行而來。985廠不但車接車送,而且大客車上還搞得花裡胡哨,掛滿“金榜題名”等標語,甚至有公安乾警和醫護人員隨行,還有宣傳乾部跟著拍攝!

前來檢查考試情況的基江縣莊書記聽分管教育的陳副縣長說完985廠的八卦,不禁歎道:“都說985廠效益不好,事實證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國營大企業就是國營大企業,效益再不好乾部職工的日子過得也比我們地方上強。”

隨同檢查的縣委辦方主任深有感觸,無比羨慕地說:“以前我們的臟衣裳都是蹲在河邊洗,人家用得是自來水,站在水池邊用肥皂洗。我們用皂莢洗頭,人家用香皂。不管走到哪兒,身上都有香味,生活條件不知道比我們好多少倍,我們那會兒都說985廠的人放得屁都是香的!”

陳副縣長亦有同感,回憶起年輕時感慨地說:“最困難的時候,也就是備戰備荒的時候,我們連飯都吃不上。人家的供應有保證,三十輛大卡車,一車接著一車把來自全國的各種副食品往廠裡拉!

我們那會兒一年也吃不上一次肉,人家三天兩頭有肉吃。我愛人就是雙河的,她說當時村裡有好多孩子一到飯點,就跑到985廠院牆外麵聞食堂燒菜的香味,通過香味兒分析廠裡人今天吃得什麼。”

這樣的苦日子,莊書記也沒少過。

不過今天是預考的第一天,現在不是憶苦思甜的時候,他摸摸嘴角,轉身問:“楊主任,今年全省有多少高中畢業生參加預考?”

教委主任連忙道:“12萬,這兩年都在12萬左右。”

“有多少學生能通過預考?”

“大概在3萬左右。這3萬考生中,隻有不到1萬人能被大學錄取。”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想考上大學太難,楊主任暗歎口氣,想想又苦笑道:“前幾天基中宣布招錄計劃,有個學生聽說12萬人參加預考,隻有3萬人能被預選,並且這3萬人中還有複讀生,當場口吐白沫昏倒了,差點引起恐慌。”

莊書記沉默了片刻,低聲問:“我們基江今年大概能有多少學生考上大學。”

“莊書記,這讓我怎麼說呢。”

“你是教委主任,你心裡應該有數。”

“我們的目標是爭取考上150個,但目標終究是目標。”

“兄弟區縣呢?”

“莊書記,這不好比。”楊主任很清楚莊書記想要成績,可教育資源是不均衡的,他猶豫了一下,無奈地說:“主城區各方麵條件比我們基江好,而且不知道好多少倍。比如渝中,去年預考,三個重點班全過,中等班過了大半,差班幾乎一個都沒能通過。”

基中的師資力量和經濟條件確實無法與山城的主城區相提並論,但莊書記還是好奇地問:“我們基中的重點班,能達到渝中中等班的水平嗎?”

“現階段還達不到,跟人家還有很大差距。”楊主任掏出香煙,苦笑道:“這個差距不光體現在師資上,也體現在生源質量上。換句話說,高考不隻是考查高中階段的教育水平,而是考查從小學到高中的教育質量。”

陳副縣長覺得有必要幫楊主任說幾句公道話,抬頭道:“莊書記,教育要從小抓起,我們的基礎教育比較薄弱,想達到主城區的水平任重道遠。”

作為基江的一把手,莊書記很清楚農村中小學的教學條件嚴重落後,直到今天,民辦教師依然是農村中小學的教學主力。讓初中畢業的去教小學,高中畢業的去教初中乃至高中,教學質量能好嗎?

他正想著怎麼解決……確切地怎麼緩解這一問題,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錢主席,錢主席,你親自來送考啊!”

“莊書記好!莊書記,來檢查預考工作啊。”

錢書記快步走了過來,焦校長和黃海山見這邊全是縣領導,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來。

985廠不隻是國營大企業,行政級彆也高,幾任廠長都是13級高乾,縣裡舉辦大型活動都要請廠領導坐主席台。

莊書記認識錢主席,甚至知道錢主席家的老爺子是離休的老革命,緊握著錢主席的手,笑問道:“錢主席,你們廠對預考很重視啊,你還親自送考。”

“孩子們能堅持到今天不容易,十年寒窗苦,一考定終身,不重視不行。”今天上午考語文,剛才已經有幾個考生提前交卷出來了,錢主席的心全在兒子身上,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考場。

莊書記不知道他兒子也在裡麵考試,好奇地問:“錢主席,這次你們廠有多少孩子參加預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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